,又或者是謙虛的推脫。
“朕赦你無罪。”杯子裏的水已經涼透,軒轅盛也沒讓人換下,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夏枝,也沒有讓人起來的意思,“林老元帥戰死,邊關無將,敵寇猖狂,朝堂之上的眾位卿家對此爭論不休,朕身心俱疲,又聞先生博學多才見解不凡,想問夏先生以為此事該當如何?”
夏枝相當鬱卒,上麵的這位萬歲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能拿邊關重大問題問他一個靠寫村野雜誌的書生,還要找出一個如此蹩腳的理由。麵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為國擔憂的樣子,“草民不懂國事,不敢斷言。”
軒轅盛也沒想過夏枝會接下這一招,自顧自的往下道:“朕有一人選,定可保我大好河山。”
“皇上英明。”夏枝嘲諷的彎彎嘴角,何必呢?就算是喜歡演戲又何必要拉上他一起。
軒轅盛有些無趣,覺得這場麵與之前預料的有些出入,具體是哪裏不對勁也說不上來,隻得自顧自按照事先想好的往下說,“朕已為夏木,夏卿家是先生的兄弟,先生應該感到高興。”
“謝皇上垂青。”
“用人唯賢,夏木有這個能力當然就應該有對等的機會,既如此,朕當然願意成人之美,隻是……這件事現在出了些問題。”軒轅盛擺出欲言又止的模樣,抬頭想要看夏枝的表情。奈何從始至終都是低垂著頭,隻看到一個黑漆漆的發頂,身上的衣服……好生眼熟……
軒轅盛捏了捏手拳頭,僵硬的給自己換了個姿勢。
“皇上聖賢,定能力挽狂瀾。”
“夏木現在還不知道朕的決定,朕以為,這件事如果有先生去說的話,應該更為順當才對。”
“草民不才,難當重任。”
“先生何必妄自菲薄,朕以為能改變夏大人心意的唯有先生爾。”
“皇上,何必咄咄逼人。”夏枝終於抬起頭,目光平靜的與上位的人對視。
軒轅盛笑了,像個遊戲中獲勝的孩子,“咄咄逼人?你該知道,此去於他百利而無一害,前途似錦,就此平步青雲。”聲音慢慢上揚,帶著一絲絲的壓迫之意。
“既然皇上以為此,又為何要讓草民開這個口,前途似錦平步青雲,不正是萬千男兒所希望的麼。”
軒轅盛斂了笑,“那是因為,你是那片坦途上的唯一障礙。”
“皇上真是高抬草民了,草民,始終隻是草民,賤如草芥,泯於眾人。”
“朕之前已經說過了,收起你的三寸不爛之舌,那什麼都改變不了。”
“既然皇上知道那什麼都改不了,招草民前來豈不是多此一舉。”夏枝抬頭與之對視,都沒有多餘的動作。兩人之間的距離算不上近,甚至根本那不清楚對方的表情,卻又都是固執的不肯先收回目光。
門外有宦官東張西望了一會,跺跺腳小心翼翼的走進來湊到軒轅盛耳邊悄悄說了句什麼,中間還朝夏枝的方向瞄了一眼。
夏枝下意識的皺眉。
軒轅盛揮揮手讓他退下,“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讓他進來吧。”
小太監彎著身子小跑著出去了,似乎挺著急,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偷偷朝後麵看了一眼。
夏枝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不多時也就釋然了,小太監再次進來的時候身後跟來了夏木。夏木進來的第一眼就將夏枝從上到下掃了一遍,見對方麵上還是那種讓人憋屈的表情,也就鬆了一口氣,大步上前給軒轅盛行禮。
和夏木一進門就將注意力放在夏枝身上一樣,軒轅盛從夏木一進門就開始盯著他不放,將夏木的表情一絲不漏的看在眼底,見他如此不信任自己,心裏一陣不舒服,卻不能表現出來。
軒轅盛嘴角帶著笑,“愛卿這麼急,所為何事?”
“微臣聽聞皇上召見兄長,唯恐家兄不知輕重觸怒龍顏,特來告罪。”
“喝!”軒轅盛別開眼,怒氣化成哀怨,“愛卿真是嚴重了,朕隻是想找先生說說話而已,哪裏有需愛卿告罪之處?”手掌一下下的拍打著腿上拍打著,“蔚陽夏花灼,可是名聲不小啊,君子素愛才,朕就算是想與之促膝長談,似乎也沒有不妥之處。”
軒轅盛的語氣並不重,但是聽到他說話的人都知道他不高興。
夏木在聽到“促膝長談”四個字的時候就已經變了臉色,想要說什麼,卻被旁邊的夏枝拉住了衣擺。夏枝麵無表情的對著他搖搖頭。
這一拉才注意到夏木穿的還是早上那件衣服,一擺上很明顯幾處扭曲成一團的皺褶,來的很急沒換衣服?夏枝低著頭翹了下嘴角,又立馬拉了下來,罵自己莫名其妙!
可是軒轅盛說出來的話,那就不是輕易就能改變的。
“林老將軍戰死沙場,朕甚感哀戚,但國不可一日無君,兵不可一日無將,萬川非尋常邊關之地,常年苦寒,征戰不斷,愛卿以為,現下誰能擔得起這個擔子?”
“臣不知。”
“那朕問你,可曾怕過那千裏冰封?”
“不曾。”
“可曾畏懼那豺狼敵寇?”
夏木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是搖頭,“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