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出手不是麼?”不等夏木回答自顧自的往下說,“林家有的是名氣,沈家有的是財力,名利相融才是最樂見的結果。能達成這個結果並且保住林家,那就隻有夏枝了,根本就沒有可猜測性。”

“先生就沒想過其他人?”

“還有誰?”

夏枝沉默,其實容卓悅的猜測中最重要的原因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夏木身邊根本就容不了他人,尤其是在典韋那虎狼之穴,靠近他的人都是滿懷目的,夏木也是知道這一點,身處整個吝國最繁鬧的地方,卻和每個人都保持距離。

他是武將,想要保住的是個書香世家,沒有人脈,沒有跟進,既如此,又怎麼會有人為林家出手?

容卓悅笑笑站了起來,走到書架前隨手將一本兩指厚的書扔到夏木懷裏,“這件事情我沒什麼好說的,也我幫不了你們什麼。”指指夏木手裏的書,“這是我的一位先生很多年之前留給我的東西,也算是他的個人傳記,我沒什麼興趣,不過對你倒是有不少幫助。”

“還有人把自己的傳記送給自己的學生?”夏枝有點接受不了,不過他更加好奇的是:容卓悅竟會在自己都沒看的情況下直接將書送人,還斷定這會對他們有幫助,這位先生的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好奇心會害死人的。”容卓悅沉著臉看夏枝。

“無知也會害死人的。”夏枝無辜的繼續盯著容卓悅。

“算了。”容卓悅仰著頭歎口氣,看樣子相當無奈,“你隻要知道他是當今世上一位大儒就行了。”

“比傅正影還大?”

容卓悅背過身看向外麵,院子裏一片陽光燦爛,容卓悅站在那裏樣子就像是隨時都會融進那陽光裏一樣,“傅正影是大儒,雖博學卻不精通,但是先生的是個奇人,是精通且博學,那樣的人除非你親眼看到,否則根本想不到那是一種怎樣的風采氣度。”

夏枝夏木都沒說話,容卓悅的背影昭示著此時他在回憶,沒有他們的回憶。

“但如果說這世上能與先生聊天的人,卻隻能是傅正影,他們是同門師兄弟,但是傅正影最終入了仕途,走上了當今文人最高點,世事本就奇怪,一心求知的人直到死去仍不為世人所知,反倒是借助了權利的提攜的,穿著一身聖人的衣衫站到世人麵前。”

夏枝接口:“太過純粹的東西總是能不會被容納,因為世間本就不純粹,容不得異類。”

“我以前問過先生,為什麼不去做官,就像現在的傅大文人一樣,聲望與求知兩不誤。先生當時是這麼說的:傅正影是竹子,空心,向上,彎不易折,常年青翠,能根據人的需求而做出各種形狀或者器皿。但自己是石頭,頑固,堅硬,如果想要改變,必須要經過利器打磨,而那勢必會導致你損傷,甚至有可能粉身碎骨。而且那時候的他也就不再是他了。”

“之後不久他就離開了,我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但是卻體會不到他的心境,於是我入仕,然後出仕。”

容卓悅將張開手掌伸到一束照進來的陽光中,輕輕的握住,然後慢慢放開,“我以前也認識過那麼一個人,兩個人之間無話不談,甚至毫無顧忌的評價朝政,我以為我會比先生幸運,但那段日子最後還是變成了回憶。”甩甩袖子,容卓悅轉過身,衝著兩人微微一笑,“你們比我幸運的多,至少最終可以比肩而立。”

“沈千年……”夏枝想說什麼卻被容卓悅打斷。

“這麼多年,我過的還是自己的日子,不過夏枝,你確實是個有趣的人。”容卓悅笑了笑,“我很高興有你陪在我身邊這麼長時間,雖然我知道這並不是你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