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他,我的大皇兄。”煌禦?熟練的從九音身上摸出那顆晶球,拿在手上把玩著,“父皇也真是的,居然這麽麻煩你,這種事,還是我們自己來解決比較好。這東西,要多少就會有多少的,這個,就沒必要留著了。”手一鬆,晶球摔落到地上,瞬間砸的粉碎。
九音從頭至尾都隻是冷眼看著,一點要拿回晶球的意思的都沒有。看在煌禦?眼中倒是頗為奇怪,“我以為,你答應了父皇,就會想方設法做到呢。或者,你的心是更向著我一點。”
九音冷嗤,“現在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就算我是有心想做,你會讓我做到麽?何況執意保住晶球,倒不如保住他的命。”
“你還是想保住他的命?如果我執意要殺他呢?”
“你不會的,至少現在不會。怎麽做對你得到皇位最有利,你自己很清楚,畢竟處死皇子的的名聲並不是那麽好聽,何況還是個很有人望的皇子。”九音知道,隻有煌樞檸活的時間長一點,他才有可能完成那份承諾。
“哈,你說的沒錯,沒想到,你能分析的這麽細致。不過留著他的命,也隻是暫時的而已,不會長久的。”煌禦?的眼中閃過一抹狠意,“凡是妨礙我的人,都活不長的。”
“啊,對了,你不是想見冷焰梟麽,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煌禦?的臉變得極快,前一刻的殘酷,現下又成了天真的孩童,帶著隱約的快意。
經過一夜的騷動,皇宮中的氛圍已和昨日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先前的喜慶變成了肅穆凝重,人人的臉上都帶著驚疑未定的表情,但是沒有悲傷的氣氛,顯然皇帝遇刺身亡的事還並未公開。
“這是哪裏?”九音跟著煌禦?一直走到皇宮的極北處,看著那塊高掛的宮匾,腳步不由得停滯下來。“瑤水宮?!這不是焰住的地方。”
煌禦?回望九音,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這是琅歌住的寢宮,冷焰梟現在就在裏麵。啊,應該說他從昨夜送琅歌離席起就一直住在這,兩人一起。”
“你想說什麽。”九音握緊拳,指甲刺的手掌生痛。
不要!不要!
“沒想說什麽。你不進去麽,還是說,你打算就在這等他出來呢。”
不要!不要!不要啊!
九音不知道之後的那每一步是怎麽邁出去的,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不要中了煌禦?的圈套,可是卻沒辦法停下自己的腳步。
焰,你說過要我相信你的,那就讓我相信啊。讓我能夠相信你。讓我不要後悔愛上你。
門推開的那一霎那,九音覺得自己的呼吸停止了。
淩亂的床單,兩句赤摞的身體,斑斑點點的痕跡。定格成一副永遠的畫麵,烙印進他的心底,永遠的揮之不去。
焰。他想叫他的名字,可是聲音堵在喉中,怎麽也吐不出來。就像是全部的血液都湧向了大腦,讓他沒辦法思考,也沒辦法出聲。
他想哭,眼角流不出眼淚。
他想笑,連牽動臉上的表情都變的疲累。
一切。茫然。空虛一片。
這就是所謂的信任麽,所謂的愛戀麽。薄薄的一片,如此輕易的就碎落,就像那顆墜落的晶球,那麽簡單的就不複存在。
焰,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要求我給你的信任麽。
究竟,我還要怎麽相信你,怎麽去愛你,怎麽留在你身邊。
59。
“九音,你冷靜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杜伶突然出現在九音的麵前,擋住了他的視線,“我們先出去,先出去好麽……”邊說著邊攬著他要向門口走去。
煌禦?似笑非笑的依在門口,沒有阻止杜伶要將九音帶出去的舉動,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就算杜伶再怎麽試圖為冷焰梟掩飾也無濟於事。就展現在眼前的事實,就是最好的證據。
九音沒有絲毫抵製的被杜伶帶著離開,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的表情,冷如一張冰雕的麵具般,無怒無哀,仿若剛剛所看到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就在要邁出門時,一聲低喚讓他停住了腳步。
“……九九……”冷焰梟似乎剛從夢中醒來,聲音暗啞的低不可聞。“九九,別走。”
杜伶皺著眉不大讚同的看著冷焰梟,想繼續帶著九音離開,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隻得緊緊的握住九音的手,以防他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來。
“九九,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冷焰梟披衣起身,走到九音身邊,剛想碰他就被躲開了。
“相信你,你要我怎麽相信你。”九音掙脫杜伶的手,猛的旋過身盯著冷焰梟,眼中有一閃而逝的失落。“你應該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吧,那這又要怎麽說。”他指著顯然也是剛剛被吵醒的琅歌,心底的傷痛一層層的擴大。
“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他的聲音哽咽,嘴唇被咬出了血。每說上一句,心就痛上一分,一直痛一直痛,痛到麻木。
“梟當然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因為他是自願的。”琅歌突然出聲,臉上帶著滿足而幸福的笑意,看在九音眼裏是分外的刺眼。那笑容就像是一種宣告,將他僅存的一線希望全部打碎,一片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