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符若隱若現。
瑤影險些叫出聲來,那印符,分明就和剛才那個男人額間上的一樣,難怪他會覺得似曾相識。可是這樣的巧合,也未免太古怪了。
那饕餮動了動身子,頭在白主子的頸項間蹭了蹭,嗚咽了幾聲。瑤影還來不及想出聲阻止,主子已經醒了。他無意識的看向四周,在看到瑤影時,歡喜的笑了,“你來了。我好像睡了很久。”
“是我的疏忽,還請主子原諒。”瑤影蹲下`身子,把手中的茶替了過去,隻是手有些微顫。“今日的茶煮的晚了些,還有些燙,不過主子還是趁熱喝了吧。”
“好香。”白主子也不接過茶,就著瑤影的手聞了聞,“你煮的茶,都好喝。”
瑤影的手抖了抖,手中的茶險些潑了出來,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直到主子將茶飲盡,他的表情才有所緩和,但仍是不大自在的隨便找了個話題轉移注意力。“主子,剛才我見這有一金發藍眼的男子,已往在宮中從未見過的,不知是誰呢。”
“唔……你說的是夜吧。”白主子親昵的撫摸著那饕餮的金色毛發,“看來夜挺喜歡你的,居然讓你見著了他的人身。”
“夜?!”瑤影隻覺口中一陣幹澀,幾次張口都不知該說些什麽。他記得,那隻饕餮的名字就叫夜。
68。
營帳內,冷焰梟背手而立。麵對著那張懸掛於帳內的炙煌國的地圖,他已足足站了有兩個時辰之久,就這麽一動不動,目光冷峻而幽深。
他麵前的桌上隨意的散置著一堆堆圖紙,上麵繪製的是各種不同的路線圖,上麵全是用粗墨打的簡單線條,還有各種符號做的標記,一看就是今天才草繪出來的。
這樣的圖紙,每天都會有一摞新的出現,或是被細致的收整好由畫師繪出詳細的圖來,或是被扔進火盆燒掉。
輝映的大軍已在邊界處紮營好些日子了,除了以輝映國皇帝的名義送去一份文書外,他隻讓那些將士們在原地操練,再沒有別的舉動,除了那些繼續往來於各國之間的暗探們。
帳中沒有其他人,護衛都守在帳外,那些侍從們沒有主子的召喚更是不敢隨意靠近,尤其是在他們的王爺沈思的時候。敢去打擾的,除非是有緊急要事,否則就是活的不耐煩了想挨頓板子。
冷書恒剛走近帳中,就皺著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小聲嘀咕著,“什麽味呢,這麽香,不濃不膩,還挺好聞的。”
冷焰梟瞟了他一眼,未做聲,徑自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從一旁的案幾上執起一酒杯,淺酌了一口。那案幾的正中央,擺著一紫瓷香爐,帳內的香味正是從這散發出的。
冷書恒見冷焰梟不搭理他,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反正自從自家皇兄的身邊少了一個人後,冷焰梟就變得和從前一樣少言寡語了。不對,應該說是比以前更嚴重,以前至少還會喜怒無常,現在整個人到像是鍍了一層霜,不僅惜字如金,還變得更加不易親近,一張臉整日裏也不見有個別的表情。
“送去炙煌的文書剛剛收到回複了,如我們所料,果然是拒絕。”冷書恒揚了揚剛拿到手的文書,一個甩手給扔到一邊,一點要遞上前去的意思都沒有。
他左右看了看,找了張最近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自力更生的倒了杯茶大口的飲著。沒辦法,誰叫這帳中連一個侍從都沒有,他就是真的渴死了也不敢指望勞駕冷焰梟給他端茶倒水,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四皇兄,你這到底是點的什麽香啊,這麽好聞,也分我些嘛。我那的香倒是不少,但是沒一個能讓人有這麽清爽的感覺,香而不膩,淡而不散,沁人心脾,聞久了還會著迷。”
冷焰梟冷睨了他一眼,“我倒是不知你對香這麽有研究啊。”
“哪裏哪裏,不過是用的多了,自然就懂了些。”冷書恒涎著笑臉,打定了主意要把這香要走一些,就算要不到也要知道是拿什麽配的,好把自己的帳內也薰上這香。
“既然有空研究這麽香,那我讓你操練的人,你也該操練好了吧。”
冷書恒的那張笑臉頓時就垮了下來,換上一副苦相,“這個……練是練的差不多了,不過多少還是有些拿不準時辰,總還是……有那麽些……個別的……”他見冷焰梟的臉色是越來越陰沈,聲音也不禁越壓越低,到最後已經是含混不清,不知在說些什麽了。
“行了。”冷焰梟低喝了一聲,冷書恒立馬消音,頭垂的低低的,一副乖乖認錯的模樣。冷焰梟見他這副模樣,麵色緩了緩,口氣卻依然嚴厲,“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一定要做到我的要求,絕不能有一絲差錯。否則,軍法處置。”
冷書恒縮了縮脖子,暗自擦了把冷汗。倒不是操練那些兵士有多難,而是冷焰梟讓他帶的可不是普通的隊伍,就連他都是第一次碰那些玩意,更別說那些兵士了。要想做到天衣無縫的配合,難度還真有些高呢。
“沒事,你可以出去了。”冷焰梟起身撿起被冷書恒扔到一邊的文書,攤到桌上,用手在寫有字的那一麵細細的摸過去。又把它拿近火盆,在臨近火的地方反複的烤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