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會有別的想法,隻是生怕周小史著涼了,而現下……周小史正仰頭看著他的眼睛,一雙大大的桃花眼睜得大大的,整個人也安靜地整個人窩在他懷裏。
心猛然一跳,司馬越甚至仿佛能聽到自己強烈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在這靜謐的氣氛裏顯得莫名旖旎。周小史光裸的胴體此時看上去就像會散發柔和光芒的月華一般,而他那緋紅的臉蛋好似晚霞,烏黑眼瞳裏流淌著的淺淺水光也是那般誘惑……
漸漸地,一絲名為曖昧的氣息開始在二人間流轉,司馬越捏著絲巾的手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最後無法,他隻能抬手拉起身後的絲被蓋住周小史太過誘惑的身體,算是暫時擋住了無限春/光,也將他如脫韁野馬的遐思遏止住。
明明以前也不是沒有裸裎相見過,兩人甚至還經常一起泡溫泉、沐浴,可今日這怪異安靜的氣氛讓司馬越也不禁有些窘迫與尷尬,隻是這分窘迫他藏得很深,並沒有表現出來。
屋外的雨還在霏霏下個不停,總有種靡靡的氣氛。突然一絲涼風穿過敞開的大門吹過來,頓時將屋子裏似乎過高的溫度降下來了一些,也讓司馬越發麻的思緒恢複了些微正常。
不過當司馬越抬手輕柔地幫周小史擦頭發,周小史乖巧地將臉蛋靠在他胸口的時候,司馬越身體頓時又是一陣緊繃。
低頭見周小史臉上暈染著紅霞似火,司馬越看到緊貼著他胸口周小史的臉蛋粉嫩粉嫩的,端的是清純明媚的誘惑,而周小史長長的睫毛不時地眨巴眨巴,紅紅的小嘴巴更是美得讓人轉不開眼。
眼見著綺麗的思緒又要占據心神,司馬越連忙轉開視線,目不斜視認真幫周小史擦頭發,隻是他在心裏卻在歎息,周小史果真已經長大了,他已經要抵擋不住這般的美麗。
屋子裏靜悄悄的,隻能聽到屋外雨聲泠泠,卻隻更彰顯了屋子裏的靜謐。周小史覺得擦拭著他頭發的大手是那麼溫暖,而他輕輕靠著的溫熱胸膛是那麼讓他安心,似乎隻要有這個懷抱在,他什麼都無需擔心,因為司馬越為他支撐起了一個完整溫馨的世界。
漸漸地,周小史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最後竟不知不覺閉上眼睛睡著了。
感覺到周小史的呼吸變得綿長均勻,腦袋所有的重量也全部放在他胸口,司馬越眉眼不由得變得柔和起來,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溫暖的笑意。
司馬越低頭輕輕吻了吻周小史的發頂,心中有說不清楚的情愫似細水輕緩地從心頭流淌而過,隻留下澄澈如洗的純粹憐惜與……愛意。
是的,愛意。
司馬越一向是個果斷的人,雖然由最初的驚慌到自厭再到明了不過須臾之間,他又怎麼會鬧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如果不是深刻眷戀的愛意,他怎麼會對疼愛入骨的弟弟產生不可抗拒的欲望,這是對他的妻子裴氏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等周小史頭發徹底幹了,司馬越將周小史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並為他蓋好被子,然後側身躺在他身邊,一手撐著頭一邊靜靜地看著靜謐安睡的周小史。
抬手用略顯粗糙的手輕輕描摹周小史的臉,一點點,細致地描摹,不放過每一寸肌膚。然後司馬越緩緩湊過去親吻了下周小史的眉間、鼻尖和唇角,隻覺得有股暖暖的柔情將他的整顆心都融化掉了。
就這樣,在安寧的日子裏,可以靜靜看著周小史的睡顏,親吻他的臉頰,將他摟在懷裏,這樣是怎般的激情與溫馨呐!微微勾起唇,司馬越總是顯得殺伐氣太重的眉宇間也融化成了一汪繾綣的春水。
粗糙的指腹仍在輕輕摩挲著周小史的臉,司馬越已然決定,即使要他傾盡所有,甚至是花費一生的時間,他也要完成他對周小史的追求,讓周小史成為他一個人的,任何人都無法奪走,任何人都無法覬覦。
同樣地,司馬越想為周小史遮擋一切的風風雨雨,成為周小史最為安穩的依靠,想讓周小史一生安康快樂。隻是周小史現在還是太小太懵懂,他需要有耐心,需要潛伏,需要等待。等待周小史成長。
僅僅是想一想與成長起來的周小史引吭高歌、策馬嘯西風,司馬越便覺得心潮澎湃。那時,天地間隻有他和周小史兩人,執手踏遍千山、尋遍萬水,然後攜手走向墳墓,那該是怎般的溫情脈脈又瀟灑恣意。
微微眯起眼睛,司馬越眼角眉梢盡是柔情,他雙手撐在周小史身旁兩側,俯下/身極盡溫柔地將一記輕吻落在周小史的唇上,然後輕輕摩挲著流連不肯離去。
當司馬越的親吻滑動著來到周小史的頸側,臥房外傳來了伴隨著女子急促的驚呼和瓷器落地乍然破碎的尖銳聲音。
淡漠地轉過頭,司馬越恢複了一副麵無表情的威嚴模樣,他看著站在不遠處伸手緊緊捂住自己嘴巴、眼眶發紅憤怒的翠環,最終隻是淡淡收回視線,然後抬手扯下了床的床幃,將所有的綺色都籠罩在了朦朧的紗縵間。
闌珊的冷雨還在飄零,翠環卻仿佛什麼都聽不到了,眼前隻剩下那紗縵間上下交疊的身影,她眼前的一切都褪去了浮華的色澤,隻餘司馬越緩緩俯□親吻周小史的翦影。
屋外輕風吹動細雨,拂過桃花梨花枝兒,花瓣樹葉晃動搖曳,姿態妖嬈嫵媚,讓在雨中滴落的雨滴開始嘩啦嘩啦地落下,落到地上,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