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大人客氣了,今日能得秋大人和羅將軍大駕光臨,實在是蘇府榮幸。大哥聞知,已經略備茶水,於清風亭恭候。大人請。”
一路走去,蘇府的擺設相當樸素,看得出來,各院落隻是收拾了一番,並未作大的翻新。幾處亭台小閣倒也別致,處處透著舒適的氣息,頗具蘇逸的風格。
及至遠遠的望見一個小小的涼亭,蘇逸和羅元量正站著說話,看見我,忙迎了上來,道:“秋大人,蘇逸冒昧相邀,但願沒有打擾到大人的雅興才好。”
我拱拱手,笑道:“蘇大人哪裏話啊,蘇大人你這府裏的茶香滿京城多少人想聞上一聞啊,他日別人論起,少不得多少人羨慕我呢。”
“哈哈,秋大人見笑了。今日能得秋大人和羅將軍光臨,才是京城多少府第羨慕都來不及的事!”蘇逸大笑,“兩位大人想必早就認識,下官也就不多羅嗦了,來,下官新得的幾兩茅尖,還請兩位雅鑒。”
我和羅元量寒暄了幾句,三人相繼落座。
剛坐定,就有一紅衣女子端茶而入,身形輕盈,呼吸有致,看來不是一般的侍女,倒有幾分江湖俠女的味道,莫不是蘇逸的結義妹子西門雪?臨去前,她似乎還有意無意地朝我這邊瞥了一眼,看來蘇逸的這幾位金蘭之交都不簡單。
論起來,蘇逸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主人,言語雅致風趣,學識見解不俗,旁征博引,信手拈來,我倒生了幾分知音之感,隻是苦了一旁的羅大將軍,幾次見他欲言又止,拿眼偷偷地朝四周觀察。終於,忍之再三之後,他假意咳了一聲,道:“蘇大人,羅某於文一道實在所知有限。實不相瞞,我今日到府是想見一見楊靖楊兄弟。日前,我曾親見楊兄弟露了一手,由於當時正脫不開身,無緣相識,幸好問了幾個人,才知道原來是蘇大人的義弟。羅某一得知便來拜訪,懇請蘇大人引見。”
嗬嗬,我道是羅大將軍轉性了,卻原來還有這麼一段,能得羅元量如此看重,看來這楊靖的武功實在不弱,這麼說起來,我倒也想見識一下,便訝聲道:“原來蘇大人府上還有如此一位武林高手,不知道秋某能否沾光也見識見識啊?”
“兩位大人謬讚了,五弟他性格直率,最不經人誇的。如果聽到兩位大人如此誇他,還不把這天也翻了去。”蘇逸笑著擺手,我忽然發現他笑起來竟然有兩個小小的酒窩,“隻是他生性閑散,這會也不知道是逛到何處去了,如果兩位大人不忙的話,我叫人去找他回來,可好?”
莫倫應了一聲,就出府去了。
其實莫倫的速度真的不慢,也就約莫一盞茶的時辰就轉回來了,但這中間羅大將軍朝院門口看了不下百次,換了十幾次坐姿,連蘇逸給他續茶他都渾渾噩噩的似乎沒有發覺。
我一邊悠悠地和蘇逸閑聊,一邊心裏也不禁好笑,這羅元量看來確實是個沒心計的,絲毫未承他父親的城府衣缽,這份才能,配上如此心性,也多虧他一直領兵在外,如在朝廷怕是早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莫小子,你給我站住!別以為到家裏了,有大哥給你撐腰,你腰杆就硬了!什麼鬼將軍,我又不是他小兵,想見我就得見啊,喂,你聽到了嗎?站住!那是給我媳婦的見麵禮啊!今天,今天我跟你沒完!”這邊廂人還未到,聲音倒是老遠就傳來了,看來回來得還頗不情願。
蘇逸朝我們尷尬的笑道:“還請兩位大人不要見笑,我這五弟素來莽撞,如有得罪之處,還請看在下官的薄麵上,不要往心裏去。”
我笑著擺手,剛想要客氣兩句,羅元量就大笑道:“羅某就喜歡這種性格,這個朋友看來我是交定了。蘇大人,不怕你笑話,剛才聽兩位引經據典,文縐縐的,我還真不大習慣。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