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卻已經不在病房,更不在醫院,而是站在一所古宅的大堂裏,中央擺放著黑漆漆的棺木,棺木的一頭掛著白花,白花下,金漆寫了一個大大的‘奠’字。
大堂兩側掛著白布,前方桌子上擺放著裏一個靈位,靈位上的字我看不懂,像是篆書,又與我之前翻看的劄記小篆略有不同。靈位左右點著手臂粗的白色蠟燭。
是靈堂!
忽然一陣陰風吹過,白布在風中飄飄飄蕩蕩,燭光搖曳似舞,我渾身打了個冷顫,剛想跑,麵前的棺材板一聲清響,打開了一條縫隙。
隨著縫隙越開越大,突然,棺材板飛了起來落在了地上,從棺材裏做起了一個身著白色古裝的男人,長長的墨發披散在肩膀上,鳳眸細長上揚,一張宛若冰雪般美麗的容顏,色澤蒼白無血色,柔眉下一雙璀璨有神的眸子正直勾勾的看著我,對著我輕聲喚著:“斕曦……我的斕曦……我終於尋到你了……”
又見鬼!
“你……你找錯人了……”我害怕極了,雙腿軟綿後退,突然撞上了什麼東西,硬邦邦的,轉頭一看,是夜祁!
夜祁把我摟入懷裏,揚袖間,眼前的一切隨之渙散,化作了煙塵。
我猛地睜開眼睛,還是躺在醫院的床上。起身掀起窗簾,窗外夜色濃鬱。
是夢?
旁邊不遠處,爺爺側身背對著我,發出輕聲哽咽,聽見我起身的動靜,一聲不吭的憋著。
爺爺到現在都沒有睡,白翠翠的事情給爺爺造成了很大的打擊,爺爺一定很難過,我心頭一酸,躺下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突然,手機震動了兩下,是夜祁給我的那支。
拿起來一看,夜祁的短信:勾引男人都勾引到冥界去了?
什麼意思?回想剛剛的夢,難道是真的?那是冥界,我的魂魄剛剛被喚到了冥界?
我一點也不想跟他對嗆,回了一條真實的感受:夜祁,我怕。
許久,也沒有收到夜祁的回複,我抱著手機在被窩裏,怎麼都不敢睡,睜著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一雙黑眼圈陪著爺爺去做身體各項檢查,大夫說爺爺昨天犯病導致心髒情況還不是很穩定,需要再住院幾天,穩定後才能回家休養。
我知道,爺爺正傷心,需要時間平複。
一樓,正巧碰見在太平間的小男孩出院,胖乎乎的小臉氣色不錯,隻是表情顯得落寞悲傷,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看了我一眼,如同看陌生人一般。
我聽到小男孩喊身邊的人舅舅,還問他為什麼隻有自己活了下來。
身旁站著的兩個護士指著小男孩離去的背影小聲議論:“瞧,就是前陣子太平間詐屍的小孩,都出院了,聽說那天太平間的老程頭給詐屍的小孩嚇的摔倒在地上傷了後腦摔死了。”
回到病房,爺爺讓我不用一直在醫院陪著,還讓我去店裏看看把缺的貨都補齊了。
我便開著我的五菱宏光又是進貨又是收拾倉庫一直折騰到晚上。
實在太累加上一夜一天沒睡,我就躺在爺爺的太師椅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有人敲我腦殼,我伸手打開:“爺爺別鬧……”等一下,我爺爺還在醫院呢!
我滕然睜開眼睛,見夜祁正站在我身旁,俯身看著我,已經換回了古代翩翩貴公子的打扮。還是月白色袍子,不過衣襟的花紋跟細節的暗繡看出已經不是之前那套。
他對準腦殼抬起的手差一點點就又要落下,我趕忙捂住額頭:“疼。”
“聽說勾搭男人的女人是不怕疼的。”夜祁就連胡說八道起來都能保持話語間麵色平靜從容,可我總覺得有點酸。
“不知道你聽誰說的歪理邪說。”我有些不樂意,把臉側到一邊不願看他。昨天都跟他說怕了,他還不理我,害我抱著手機幹等。
“走,聊聊你前男友學長。”夜祁拉住我的手,把我從太師椅上拖了起來,領到桌子旁,雙手一托把我抱到了桌子上,兩隻手撐在桌沿,像是怕我跑掉似的把我困在中間。
我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拘禁起來的犯錯小媳婦,尤其被他那說邪魅的眸子盯著,渾身上下不舒服,緊張壓迫感猶然而生:“我……我跟文宇學長是過去的事情,那天是擔心你被我爺爺……”
沒等我解釋完,夜祁就把我撲倒在桌子上,壓我在身下,話語間帶著怒意:“文宇學長,叫的可真親切!”沒再給我開口的機會,就封住了我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