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騎樊無!糟了,是封成謙!”
追上來的刀疤臉頓住腳,不敢再動,沈霽月聞聲一怔,封成謙?他不是在西唐軍營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拉動白虎頭上的韁繩,封成謙坐在白虎背上,比普通人高了幾頭,一身墨色緞子衣袍,居高臨下地看著馬車和隨後湧來的水賊,薄唇微微勾起。
“刀疤臉,回去告訴歐陽土狗,若今日酉時前不把我妹妹交出來,戌時,我的樊無就會踏平你們的老巢,燒光你們的營地。”
沈霽月躲在馬車中不曾露麵,心中卻十分疑惑。封成謙不是孤兒嗎,哪來的妹妹?
說起這個封成謙,也算是沈霽月的老熟人了。
年幼時沈霽月常隨爹爹進宮,與七皇子裴雲舒玩的甚好,封成謙是半路插進來的。
他是玄機閣老閣主從外麵撿回來的孩子,在玄甲製造上具有超脫常人的天分。某日她與裴雲舒在禦花園玉湖邊嬉戲,這家夥突然出現,還將她推進水裏,她那時還小,尚不會水,嚇得丟了五魂七魄,在家裏哭了好幾天。
那可是沈霽月為數不多的黑曆史。
後來她替父上了戰場,遠離都城,宮中的事就不得知了。待凱旋後她才聽幾位哥哥說,廉震將軍反叛時封成謙也叛出了玄機閣,公然與之對抗,可謂是不忠不孝。
這些事她也是聽旁人所說,憑她離京前對封成謙的些許了解,她倒覺得封成謙並非評價那般。
隻是究竟為何到了這般境地,她也無從知曉。
廉震病逝後,封成謙成了廉軍的核心統領。此次西行,沈霽月最終目的便是拿下封成謙的人頭,打散廉軍主力,收複失去的城縣。
所以說封成謙是最關鍵的人物,但沈霽月沒想到,多年後她與老熟人的第一次見麵竟是這種情況下。
“封,封成謙,你當自己多麼了不起!你也不去問問,虹河一帶到底是誰的地盤,憑你個外來人也想奪我們莊魚水賊的地盤,不自量力!”
封成謙嗤笑,“有那閑工夫廢話,倒不如問問歐陽土狗還想不想要他新納入房的九太太。”
一個身穿紅衣綢緞的豐腴婦女被壓了上來,尖銳的嗓音穿過林間。
“救命啊!二狗子,你快去叫阿龍把他妹妹放了,不然老娘就要死在他手裏了!”
“九,九娘娘!”水賊大驚:“你這個卑鄙的小人,快把九娘娘放了!”
“娘娘?”封成謙咀嚼這兩個字,“一個鄉野水賊靠打劫虹河商人過客起家,倒真以為自己劫出了什麼本事,不光給自己改了個什麼歐陽龍的狗屁名字,還把自己納的妾叫做娘娘?”
說著說著,封成謙被自己逗笑,“虹河水壩不若由歐陽土狗的臉皮來築,定比什麼玄鐵玄石堅固的多啊。”
封成謙身後一幹人等哄堂大笑,就連沈霽月都忍不住笑出聲。
“你……”
小小水賊哪罵得過封成謙,就連沈霽月都未必能在這人的口頭上占得便宜。馬車被夾在中間,沈霽月聽著兩邊罵架,正爽,耳邊傳來悶悶的呼喊聲。
“嗚嗚嗚——”
原來是方才救下的女孩,一時急切光顧著救人,忘了把她口中的破布團子拿出來。
“噓。”沈霽月手指抵在唇前,“我把你口中團子拿出來,你不要發出聲音,好嗎?”
女孩如兩顆明珠般大的眼睛蓄滿淚花,一副小模樣可憐兮兮地望著沈霽月,用力點頭,沈霽月頓時心軟,剛把她口裏的東西拿出來,女孩一下子推開沈霽月衝了出去。
“哥哥,我在這裏!”
女孩方一下車,就被水賊團團圍住。
“是那個小兔崽子,給我抓住她!”
封成謙微蹙眉頭,拉動韁繩,樊無靈活地撲了過去,玄石燃燒的能量驅動著它的軀幹,如巨石般砸落在地,水賊被砸的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