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想要抓住的時候卻又不見了蹤跡。
……
豐陽酒樓裏熱鬧非凡。
人群如鍋裏的餃子般擁在酒桌邊,一行行整齊的隔間外,身著豔麗彩裙的鶯鶯燕燕穿梭在來往人群間,勾笑諂媚。
“呦,好俊俏的公子哥,可是來找姑娘的?”老鴇眼尖,一眼便瞧見了立在門側的沈霽月,扭著腰前去將她拉了進來,“我跟你說呀,我們這裏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好,滿豐陽找不出第二家來,絕對包你滿意!”
沈霽月抹了抹鼻子,被撲麵而來的胭脂粉味嗆得嗓子癢。
她壓低嗓子,模仿男人的聲音,卻仍是清秀。
“我來找人的。”
老鴇一聽,原先的笑容立馬拉了下來,她鬆開摟著沈霽月胳膊的手,上下打量她的模樣,不悅道:“找人?你滿街去打聽打聽,哪有來青樓找人的!”
她猛揮手帕,“趕緊走趕緊走,我們這裏隻接待大爺,不接待找人的!”
沈霽月不慌不忙從袖裏掏出一錠銀子,置於掌心,“便找了,你接不接這單生意?”
老鴇一見到銀子便立刻變了一張臉,方還十分嫌棄,如今眉笑眼開。
她一把將沈霽月手中的銀子撈過,愛不釋手地撫摸,“公子出手真是大方,可比那幾個東廷人強多了!”
“東廷人?”沈霽月微怔,“此處有東廷人?”
“是啊,我聽你們口音都差不多,所以才斷定你們來自一個地方的。”老鴇埋怨道:“自打落了水災,這群東廷人便天天跑到我們酒樓裏來賴著不走,說什麼等船來了,就把錢翻倍給我們。哼,老娘信了他們的邪!看他們那窮酸樣,能有什麼錢?”
“什麼船?”
她來此處本欲詢問些有關方夫人口中“亂七八糟的石頭”的信息,卻不想還有意外收獲。
“鬼知道是什麼船,成天念著,那麼大的碼頭都淹了,還能有什麼船!”
提到那群賴賬鬼,老鴇心裏就不舒坦,情不自禁地表露出來,過後才意識到自己正對著金主發牢騷,忙道:“哎呦,公子您別介意,我這張破嘴有什麼說什麼,您可千萬別認為我刻意貶低東廷人。公子也從東廷來,氣度風範、哪哪都與他們不一樣,簡直是天壤之別!”
沈霽月問:“你口中的東廷人現在可還在酒樓中?”
“在呢,就在前麵,我帶您去!”
老鴇十分殷勤,沈霽月將她攔住,“不必了,可能是我認識的人,我自己過去就好。”
說罷,沈霽月抬腳邁了進去。
沒走多遠,便有一身穿綠衣的女人纏了上來,上下逗弄,沈霽月扣住她試圖解開自己胸襟的手,挑起她下巴打量。
“嗯……楚楚衣衫、春半桃花。這五官嘛,倒也算上品,隻不過這雙被世俗汙濁了的眼睛卻毀了你詠雪之態,差之毫厘失之千裏,離青衣姐姐差的甚遠,還需練練。”
那女子一句未聽懂,怔愣在原地,隻覺得沈霽月是在罵她,可又像是誇了她幾句。
不知所措,隻能望著那消瘦背影,罵了聲“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