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尷尬,尤其是在這種寂靜無聲的時刻,她肚子響的聲音仿佛擴大了數倍回蕩在廟宇之中。
“一天沒怎麼吃飯。”沈霽月將手收了回去,“也不是我能控製的,你莫要盯著我。”
她轉過身,掩飾她的害羞。
封成謙微扯唇角,看著她的背影隱隱帶了些許笑意。
“你的傷隻是暫時止血,這條胳膊若還想藥,需要找大夫來。”
她會些醫術,卻不精。阿娘一身醫術,落到她身上的卻寥寥無幾,倒是爹爹一身功夫,自小她習來便如行雲流水般容易。
天賦這個東西果真是要看人的。
“天亮我去鎮上,你在這好生養傷。”
封成謙怎會讓她冒險,“不必。”
“你胳膊不想要了?”
他卻果決,“那便舍去。”
沈霽月沒心思同他爭執,她心意已決,定不會任旁人改變,隻枕在柱子上休息。
手腕上傳來的疼痛仍在,她解開護腕,果真見裏麵紅了一圈,腦中放映今日所發生的種種,那紅衣女子究竟是什麼人,方家與飛霜門在暗中勾結什麼,還有……
他們認出了封成謙。
那一聲喊,將封成謙的名字清晰地喊了出來,而他到現在都沒問過自己,是當時太過倉促他沒聽清,還是埋在心裏尋求向她發問的機會?
到時候她該如實交代,還是再用一個謊言去填補?
諸多問題纏繞不去,想著想著,沈霽月便不知不覺地睡著了,這一睡,竟還睡的極深。
劈裏啪啦。
篝火燃著枯木,發出清脆的細微響聲,火苗從底端猛地竄到空中,又化為灰燼落下,從熱烈到毀滅,如此反複,從不厭倦。
寂靜的廟宇中發出衣衫摩擦的響動,那聲音極小,刻意防備著,怕將熟睡的人吵醒般小心翼翼。
封成謙用尚好的一隻胳膊將自己撐了起來,拾起外衫步至沈霽月前,輕輕地將衣服披蓋在她身上,望了她熟睡的容顏好一陣。
半晌,他站起身,走出大門。
沈霽月是被一陣肉香饞醒的,意識還沒徹底回神,嘴角的口水卻已不受控製地流出些許,視線尚且模糊,隻在渾渾噩噩的影子中瞧見驟燃的篝火,還有篝火上麵架起的兔子肉。
肉香四溢,惹得另外兩人也都從睡夢中醒來。
隻見封成謙坐在一側,時不時地將烤兔肉翻轉一圈,如此才能均勻。
油汁被烤的化為一滴,落入火中便成了最佳的燃料,火勢隻增不減。
“你去打的兔子?”
掰下一隻最肥的兔腿,封成謙遞給沈霽月,“趁熱吃。”
沈霽月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但不得不說,她確實非常饑餓,有食物的誘惑自然受不住,未多猶豫便接下他遞過來的兔腿。
他又把剩下地分給綠蘿和陶維,沈霽月啃了幾口,忽然想到,“那你呢?”
“還有。”
其實能分的他都分了,剩下的都是骨頭架子,沒幾塊肉能吃。
沈霽月想了想,將兔腿肉遞到他唇邊,“吃吧。”
封成謙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