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回應,老鴇愣了下,門外明晃晃一個人影佇立,遲疑地走過去。
“我。”
是她方才叫走的雜役,老鴇放心下來,她身側的床上綁著一名少年,口間被布團塞住,隻能發出嗚咽。
“給我老實點。”
老鴇警告,隨即踱步至門前,打開門,“不是讓你去方家嗎,怎麼又唔……!”
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沈霽月衝了進去,以閃電之勢捂住了她的嘴巴,同時進屋,將門抵上。
尖叫被壓製下去,老鴇又尖又長的指甲將沈霽月的手劃破了一道,沈霽月微蹙眉頭,將匕首橫在她頸前,這才安靜下來,大氣都不敢喘。
“別想招人來,否則你就試試是他們來的快還是我的刀快。”
鋒利的匕首離她又近了幾分,老鴇額上冷汗流出,拚命點頭。
沈霽月這才騰出功夫向床上看,果不其然,那被人五花大綁,動彈不得的少年正是陸弘深擔憂的陸天成。
好在他沒有受傷。
陸天成看向沈霽月的目光滿是警惕,恐怕他還不知藥鋪變故,陸弘深被飛霜門抓走,陳叔被殺之事。
沈霽月找來繩子將老鴇綁了起來,撿起床單堵住她抹了豔紅朱砂的嘴,丟到一旁。
床上本綁著一個,又多了一個。
沈霽月對陸天成道,“你可認得我?”
陸天成疑惑,顯然已經忘了她是誰。
沈霽月並不意外,不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先將他帶離這個是非之地。
“我是來救你的,配合我,不要搗亂,聽到了麼?”
陸天成仍是不信,可眼下卻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得妥協。
剛把他身上的繩子割開,陸天成竄了起來,把口中布條拿出來丟到地上,像個猴子似得跑老遠,生怕沈霽月要害他似得。
這一跑不要緊,卻發出極大的動靜。
豐陽酒樓此刻處於特殊時期,安靜的便如夜半十分,陸天成推開門跑出去,恰恰驚動了在豐陽酒樓中的方家雜役。
“什麼人!”
陸天成自己也沒想到,他剛脫離龍潭又入虎穴。
眼見著那些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而前後都是他不認識的人,他沒了法子,隻能爬上欄杆,打算賭一把跳下去。
大門就在那裏,若他能衝的過去……
突然,一隻手拉住了他,沈霽月皺眉,“你瘋了?”
他又不會武,這可是三層樓的高度,倘若他就這麼跳下去,不死也要摔個半殘,到頭來豈不是給敵人送人頭?
陸家長兄看著還算精明,怎麼弟弟蠢笨成這樣?
“你放手,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陸天成試圖甩開這個奇怪的男人,可不知為何,這男人身形消瘦,力氣卻極大,任他甩了半天也沒掙脫開。
“陳叔讓我來找你!”沈霽月道,“我認識你哥。”
陸天成怔住,“你怎麼會知道陳叔,你是誰?”
“你看這種場合適合解釋嗎?”
這陸天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而且腦子仿佛缺根弦,沈霽月無奈,卻不得不先花費時間博取他的信任。
畢竟陸天成也是個半大小子,若真反抗起來,會給沈霽月造成很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