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段(2 / 2)

瓔昂然踱入,飄揚的衣袂微帶灼痕,①

“這是王爺的意思嗎?”張靈琇心悸地顫聲問道。

“本王當時可沒空說這種話,是皇兄親自動手的。”瓔把自己撇清得幹淨。

“皇上?”張靈琇搖了搖頭,猶未肯信,“如若不是王爺的意思,皇上又怎會被逼得處死自己的妃子。那妃子何辜?竟做了你們兄弟間鬥氣的祭品。”言語間,張靈琇毫不猶豫地將罪責歸於瓔一身。

靖王的由來性情,她如何不曉,他於此事若真的不曾擔著十分的幹係,定也是扯上了三成的瓜葛,他始終脫不了這個嫌疑。

“本王僅是告訴皇兄我不信他的真心,故而他自願以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真心,從頭到尾,本王亦未曾說過一句要他把自己的妃子處死。”

“倘若果真如王爺所言,皇上也太狠心了!”那個皇帝可是素具“仁慈”之名的呀,居然狠心地燒死了自己的妃子,“他寵了王爺,弛了舊愛,為什麼還要做出這等事來?”

“你以為我皇兄是個簡單的人物嗎?你竟錯了。我皇兄這個人,假如沒有幾分的手段顏色,他的寶座哪還能穩穩當當地坐至今日今時?他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平庸,一個真正的老好人是當不了皇帝的。”末了,瓔添了一句,“難道本王會沒眼光地瞧上一個一無是處的家夥嗎?”語下頗為自矜。

“皇上的功過是非不是我們可以當前評說的,但有一點,皇上的身後站著一位靖王爺,每逢政行令頒,與其說王爺是皇上的首席幕僚,在替皇上出謀劃策,不如說王爺借著皇上之手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負。”

“那又如何?”瓔淡淡一哂,宛若朝花,“我用情套牢了他,他亦用情係縛住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和他唇亡齒寒,誰也不能負了誰,誰也不能虧了誰。”

“如今你究竟真心愛的是誰呢?”正是滑天下之大稽,做妻子竟然詢問自己的丈夫心裏到底愛著哪個?“是當今的皇上?或隻是一個愛你的男人?”

“一旦有變,我總是護著他的安危多一點,如此一說,我想你應該明白了吧?”

“是的,我明白了。”明眸倏黯,蓮唇泛顫,張靈琇努力控製住自己發澀的聲音,“王爺……”氣息幽渺,令人聞之心惻,“不管你所愛何人,靈琇始終愛的唯有王爺一人,我是你的妻子,而他並不能給你一個名份。”

“名份?本王要名份何用?”瓔嗤鼻一笑,“宮裏那些稍存威脅的女人已讓本王一網打盡,剩下的也沒那個膽子與本王相爭。倘若真的在乎名份,當初又何需不計一切地毀掉皇後一族,又何必推辭皇兄的提議——他意欲冊立一個男人為皇後!”

“皇後!”張靈琇嬌軀劇震,驚訝得難以言語。

世上真有人會產生如此的異想天開,或許就因為恃著一國之君的身份,才會試圖堂而皇之地冒瀆天下的綱常。

“皇後有什麼好的?除了當皇帝,本王對其他位置一律無意染指。”

“王爺!”張靈琇悸怵地驚叫一聲,靈妙的秀目流露出一種深深的恐懼。

“你怕什麼?皇兄很清楚本王心裏在想什麼,以前隻是心照不宣罷了,現在一場大火燒光了所有的隔閡猜忌,把話說透了倒也爽氣。”瓔若無其事地笑了,完全不覺自己親口犯下了十惡不赦的欺君之罪,唇邊有笑,笑得清淡,仿佛盛夏的一株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