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咱們穆恩閣第一美女阿醜嗎?啊哈哈哈~”
倒黴催的,我都躲到小食堂來了,這群人還不肯放過我!前腳進門,後腳就跟進來三個趾高氣揚的藍衣宮女,打頭的叫月娥,是個半點配不上她名字的驕橫之人,仗著自己有點靈根能捏水係法決平日沒少欺負了我,‘第一美女’便是她百用不厭的揶揄,因為我的左臉有一塊很大很醜的傷疤,猙獰無比。
這些年,我冷眼瞧著,好像是塊燒傷留下來的,但我卻沒有三百年前的記憶,根本無從追溯它因何而來。也因這傷疤處處受人排擠,連路上得了道的飛禽鳥獸也不願多看我一眼,朋友、家人全是癡心妄想。自從被眼前的月娥發現了我的忍辱偷生後,她便像個得到玩具的小孩子,每每遇見了都要刺上兩句讓我心中不舒坦,仿佛這樣她就能得道升仙,脫了這宮女使役的身份一般愉悅。
她入穆恩閣不過百年,我百般躲著不過被她欺負了不到雙手之數,想來她今日這番定是不打算放過我了,心下趕忙計算,如何能盡量少挨些水幕冰珠。一炷香後,她帶著兩個狗腿拂袖而去,臉上是一貫的舒暢愉悅,我起身擰了擰身上濕透的袖袍。
“水而已,會幹的嘛!”反正她也打不死我,找我出氣也改變不了她心中的自卑,不過是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罷了,和話本子裏的凡人一樣嗔癡蠢笨。
我進到夥房翻箱倒櫃,最後在蒸屜的最底層找到三個涼透的饅頭,用手絹包好後藏於袖內準備帶回案牘庫去吃,哪怕是饅頭,三個也比沒有強,我拎著一身濕漉漉的衣裙隻挑小路去走,裙擺沾了塵土落葉根本無傷大雅,轉過這道彎便是案牘庫。
“哎呦~”
也不知從哪冒出來堵牆,撞得我天昏地暗頭暈眼花,直接翻了個四腳朝天墩出幾步遠,不用想都知道我這幅模樣有多慘。我一手揉頭,一手揉著屁股疼得齜牙咧嘴,忽聽背後惱羞成怒一聲吼:“放肆!”
我回頭一看,這撞的哪裏是牆,根本是個...承運星君!他衣袍上的泥水明顯是我蹭上去的,當機立斷便往他腳邊一跪。
“求星君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星君恕罪啊~”
隻見剛剛那位吼我的仙侍上前一步,我這心立馬提到了嗓子眼上,雖說他不過是個仙侍,可卻是人家穆恩閣正主的貼身侍從,想捏死我這種低等奴仆兩張符篆都不必浪費。
我跪在地上等著結束這短暫又憋屈的一生,卻始終不見對方有所動作便悄悄抬頭去看,正巧看到承運星君抬手阻止他的仙侍,一雙眼睛盯著我看,好似千言萬語道不完,星辰大海盡沉淪。
他是第一個看見我鬼畜的臉卻不動聲色的,朱唇輕啟:“無妨,起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