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變得很冷淡,鬆開我的手背對著座在床邊,好像多看我一眼都會遏製不住憤怒。
我覺得真話太過殘酷,有時候隱瞞也是一種讓他受傷的必要手段,便捏了副雲淡風輕的嗓子:“之前,麓離魔紋爆發,每次都會變得非常狂躁、嗜血...後來,我就放血給他喝...”
“你說什麼?放血?”
“恩,給你看!”我將手腕伸給他,他雖仍然不願看我的臉,但卻接過了手。
“你這些疤痕?”
“有兩次不小心被他咬到的,但他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他。剛剛的魔氣許是他不故意留下的,平時都還好,沒反應的。”
“如今不好了,你身體的幾股力量在不斷對衝,很快你的身體就會撐不住。”
“你是說這魔氣在侵蝕我的身體?”
“不,侵蝕你身體造成破壞的是另一種力量,你應該還受過傷。”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之前和麓離在一起,等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青丘,中間發生過什麼全然不知。”
他甩下一句“等我”便消失了幾個時辰,我繼續渾渾噩噩的睡著。
自從我從神識海中出來,就變得不再輕易做夢。突然,一陣寒光閃過,逼人的殺意直奔我而來,隻聽一陣金屬掉到地上的聲響過後,阿運憤怒的聲音響起:“退下!”
我恍惚睜眼瞧著,那跪著的好像是...慎行姑姑?
“阿運!”
“我在。”
“出什麼事了?”
“沒有,宮娥不懂事,差點傷了你。”
“哦,你別離開我太遠。”
“好。”
他要如何都隨他,反正我無力抵抗,也不相信他會傷害我。
我時睡時醒,有時醒來是白天,更多的是黑夜,不變的是對麵打坐的阿運,我總能聽見仙侍跟他稟報政事,但他的靈力從未停歇。
我仿佛聽見魔界陳兵忘川,帶頭的有多少,參與的又多少,渾渾噩噩也聽不清楚。稟報之人總說人間受到波及,民不聊生,需要他排星布陣,重掌凡間氣運,他盡數拒絕了。
再後來,諜報越來越勤,局勢日漸緊張,他還是無動於衷。
“星君,您再不去真的不行,那人在忘川點名叫陣,您若再不去,怕是要開戰了!”
“要戰便戰,天界士兵又不是不會打仗,何苦難為她。”
“星君三思啊,神魔之戰關乎六界蒼生,請星君以大局為重!”
“退下罷,別逼著本君帶她遠走天涯。”
自此後,再沒聽過那人的聲音。我覺得自己好一些時,便強打著精神問他‘出事了?你若是有急事便去忙,蒼生為重。’他就像個鋸嘴的葫蘆般,什麼都不肯說。
這樣一成不變的日子過得我不厭其煩,終於有一天,我的腿開始有知覺了,體內枯竭的靈力亦呈回春之象。又幾日,等我靈力已恢複大半,便主動讓他停了每天渡靈力給我。
“阿運,我想回百草園。”
“不行,你的鎮妖印雖解,可身體才見氣色,還需繼續靜養療傷才是。”
“沒關係的,百草園更清淨,也更舒服,我回去養養就好。”
他顯得很激動,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在他靈力逼迫下魔氣再現。
“你看!此事非同小可,你還是安心養傷罷。”
我對這魔氣心虛的很,隻能裝乖。我們倆共處一室,開始恢複了各自的生活,我每天打坐調息,他伏在案前對著那些奏本文書批個沒完。他奇怪的很,對我的小挑剔都會予取予求,單單不許我靠近他的案牘,好像我會通風報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