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楠燼的話墨樺生聽不懂,“你說什麼呢,你爺爺已經將你交給我了,我就不能不管,什麼兩不相見的話以後就不要說了。”
“聽不懂嗎,我說讓你滾啊!滾!”
言楠燼似乎就要忍不住當麵說出來了,可話到嘴邊硬是憋了回去。今日她不同他計較,改日一定上門討個說法。
“不知好歹。”
墨樺生也有些生氣,他像個傻子一樣杵了一夜,就換來一個滾,真是多管閑事。提著滴水的外衫,轉身離開言家寨,駕著馬車下山,他發誓絕不會在多管一樁閑事。
然而下山的路上還順帶拉了一個少年去鎮上賣柴。墨樺生看著車上的少年,默默的在心裏打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言楠燼在墨樺生離開以後,獨自挖了一個大坑,將分不清誰是誰的屍體一具具擺在坑裏,撒了第一把土,叩了三個頭。
“言家寨的兄弟們,我言楠燼以血立誓,不管李貴是奉了誰的命,他與縣令張獻都跑不了,還有那個人,總有一天我會親手為你們報仇,你們在天上看著,若不能報仇雪恨,我言楠燼自刎與此,與兄弟們長眠此處。”
誓言已成,將坑填上沙土,立了一塊巨大的墓碑,上麵刻滿了言家寨的人名。開頭第一個就是爺爺言承天,第二個位置空白,是留給自己的,第三個是魚二,大胖子,第四個是虎三,第五個春丫,第六個春草……直到所有人都刻完,一人多高,二人寬的石碑硬是刻滿了。
然而做完這些已經是三日後了,言楠燼握刀的手指已血肉模糊,最後靠在碑上喃喃自語,就像他們還在,還能感受著家人的溫暖。
不知不覺中言楠燼進入了一個夢,夢裏的這些都假的。言家寨還在,爺爺也還等著她的女兒紅。春丫也等著她的點心,就連不怎麼鬧騰的春草等丫頭們都鬧哄哄的從她手中搶走了所有好看的花布,一個都沒有留給她。
言楠燼傻站著,望著曾經的兄弟姐妹們,有些無顏麵對,因為她還沒有替他們報仇,沒能將凶手繩之以法。
這時看似剛從廚房出來的魚二,胖乎乎的手裏拿著一個大雞腿在啃,還遞給她一個問她,“要不要來一口,可香了。”
還有虎三,平日最愛跟人打架,正汗流浹背的看著她,好像永遠都樂嗬嗬的樣子,“大姐,你回來啦,你看我的功夫是不是又有長進了。”
似乎一切都沒變,所有人看她的目光也都是溫暖疼愛的,沒有責備,也沒有提報仇,這讓言楠燼滿是愧疚的心又重了一分。
畫麵一轉,整個言家寨一派喜氣洋洋,四周掛滿了紅綢,貼著喜字,難道是誰要成親了?
言楠燼挪開步子,進了正堂,爺爺做在高堂之上,開心的合不攏嘴,背對她的一對新人正在行禮。已經到了第二步拜高堂,他們是誰?新郎的背影看著很是眼熟,而新娘怎麼看好像都是自己呢,那新郎到底是誰啊?
言楠燼的疑惑沒有多久就被解了,夫妻對拜的時候,新郎轉過臉,她正好看到,這不就是相識才一天的墨樺生麼,他為什麼會在自己夢裏,還成了她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