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縣衙辯論時間太久,馬車行走沒多久,天色暗了。
從縣衙到臨時欽差府,本就遠了些,又要刻意繞開鬧市,這路程又遠了些。
新選的路,很安靜,隻有馬蹄踏在地上的噠噠聲和車軲轆轉動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突兀。
尤其高牆之間的小道,一點點聲響也會變得刺耳,就像現在,墨樺生與黑衣少年都聽見了輕淺的腳步聲。
陸陸續續,雖然經過刻意掩飾,但還是聽得出來,這是刺客卻不是殺手。
“墨昌明,解決不了那些人就給我回去,不準跟著我!”
黑衣少年抽抽嘴,“哥,你就不能讓我多待一段時間麼,好不容易出來的。”
“那就快點將問題解決,不要擾人清夢。”
墨樺生此時說話的樣子與言楠燼見過的不一樣,一種穩重與命令的氣勢,不似平日那麼好說話的感覺的。
若言楠燼醒著,定會覺得麵前這個男人有一種大將軍的氣場不容拒絕的。
墨樺生語落,墨昌明乖乖稱是。
出現在眼前的十幾個人自然成了天然的出氣筒。
“一群鼠輩,欽差大人的車駕都敢劫,看爺爺今天不打死你們。”
飛身下馬,刻意留手才能玩的久,不用術法隻論拳腳。
如此十幾個人也是被壓著打,個個抱頭鼠竄,哪裏還像刺客。
惡作劇般用褲腰帶將他們手腳捆綁在一起。
順便還揪出來躲暗處,驚掉下巴的師爺李貴。
李貴打死也沒想到,十幾歲的少年強悍如斯,比之謝鼎山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他找的人比謝鼎山差不了多少,江湖也是能排上名號的,如此竟也是被吊打。
所以這少年是誰,為何會為墨樺生效力?
在縣衙時就見他總是關鍵時刻為墨樺生幫腔扇風點火,不然他們也不至於敗的如此慘烈。
“你,你是誰?”
被揪著衣領的李貴麵上閃過驚慌,他恨自己一點拳腳都沒有,總是被人捏著手中,被這種人逮住想跑的心思早就滅了。
“我?小爺是誰需要告訴你個刺客嗎?”
墨昌明揪著他的衣領就要帶回墨樺生馬車前,一腳沒踏出,就被李貴的話吸引了。
“小爺,小爺,這樣我們商量商量。”
墨昌明沒出聲,腳步卻停下了,等著李貴的後話。
“我給您銀子,好多銀子,您放了我們,不,放了我,就放我,小爺您看這樣行不行?”
李貴偏頭看著墨昌明,見他還是不答應,隻能咬咬牙,從懷裏掏出一遝銀票,一股腦全塞進墨昌明手中,諂媚的笑著。
“你看這樣行了吧!小人我隻有這些了,再多真的就沒了。”
可憐兮兮的望著墨昌明,讓他一陣惡心。
一老爺們學姑娘扮可憐,尤其那兩撇八字胡很是出戲,墨昌明一眼都不想多看。
“滾滾滾,老不羞。”
送手一推,李貴把腿就跑,看樣子生怕墨昌明反悔。
墨昌明看著不明一笑,小小師爺隨手就能拿出一遝萬兩銀票,這裏麵大有文章啊!
彈彈銀票,大功告成,來到墨樺生跟前賣乖。
而師爺李貴直到跑遠才發現黑衣少年沒追來,吐了一口氣。
看著墨樺生的方向冷笑,整理著衣袍,彈彈灰,這才出現在熱鬧的大街上。
一個墨樺生而已,且看師爺我如何收買你身邊的人,到時給你怎麼樣的致命一擊。
墨樺生,言楠燼咱們走著瞧。
拐道去了一趟百花園壓壓驚,這才回縣衙添油加醋的打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