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利的那個方向。他不敢保證再多幾次，他還能這樣控製住自己的身體變化，隻能不經意拉開和賴利之間的距離。“出去了……”
“嗯。”賴利應了一聲，再看了下用後腦勺對著自己的張敬易。為什麼明明周圍很吵，他還能夠清晰地聽到張敬易的話？
第八章牛排三分熟
賴利帶著張敬易離開鬼屋的同時還不忘留意著張敬易的舉止，結果還是……無法發現其任何的異樣。賴利皺著眉自顧自地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卻忘記了詢問張敬易這位‘客人’的意見，便徑直帶著他來到遊樂場裏麵的一所西餐廳。坐在舒服的沙發上，直到服務生上前詢問點餐的時候，賴利才反應過來。“易，要不要去對麵的中國餐廳？”
張敬易將拉高遮住看向賴利那邊的菜單簿往下拉了一點，露出一雙漆黑的雙瞳，“那邊沒有位置了。”
賴利尷尬地側頭，看到窗外對麵那家中國餐館門前排著零散的隊伍，確實是沒位了……
“一杯紅酒加上一份三分熟的黑椒牛排。”張敬易看了菜單很久，最後決定這樣點餐，看著侍應用類似計算機的東西記下之後，他才將菜單簿放下來，“賴利，吃飯隻是一種形式，不要太刻意。”
賴利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複雜地瞄了一下喝白開水的張敬易，能將一杯白開水喝出貴族的範也算是強人了，將那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一樣。”
“好的，兩位請稍等。”侍應帶著職業的微笑離開。
“易，剛開始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中國古代的公子哥。”賴利大口大口地灌下白開水之後，就對著正抿著杯沿的張敬易說道，“現在更加覺得你像中世紀的貴族，我很好奇……”賴利頓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繼續說著，“到底是怎樣的家庭，才能夠教出這麼標準的貴族禮儀。”
張敬易那雙猶如黑曜石一樣的眼瞳此時閃耀的卻是異常危險的光澤，“我是孤兒。禮儀大概是看電影的時候。不經意之下學的。倒是……”張敬易正在說話的時刻，侍應再次折回，放下兩杯紅酒，留下職業性話語便再次離開。
賴利看著張敬易放下還裝著半杯純淨水的玻璃杯，卻盯著紅酒久久不說話，雖然在聽到張敬易口裏的‘孤兒’心裏有些難受，卻也抵不住好奇心，忍不住開口提醒對方還未說完的話，“倒是什麼？”
“倒是賴利你的中國菜做得不錯，這點讓我有點難以想象。”張敬易輕輕地晃了下剛拿在手裏的酒杯，杯裏盛著的紅色液體因張敬易本身動作導致被動沿著玻璃杯轉，其所轉動經過的地方都狀似留戀一般留下斑駁痕跡。
“嗯，我喜歡中國文化，有去了解，平時也有嚐試做中國菜給自己吃，次數多了，技術就提高了。”賴利向來都樂於接受別人的表揚，自然沒有絲毫矯情。
張敬易笑了下，抬高手裏握著的酒杯，卻隻是示意性地沾了下唇，當淡淡的鐵鏽味充斥著鼻腔的時候，他也隻不過垂了一下眼眸，很自然地拿起一邊的餐巾紙擦拭唇瓣，放下餐巾紙，用飽懷歉意的眼神看著對麵的人，“突然記起我對紅酒有些過敏。”
“啊……真是可惜了，這裏的紅酒味道還真不錯。”賴利放下手中的酒杯。
恰巧侍應也在這個時刻將兩份牛排上放到飯桌上，依舊是以職業性的話語作為告別——‘請慢用’。
賴利確實很喜歡中國文化，對於‘食不言寢不語’更是深入貫徹。餐桌上兩人都沒有任何的交流，張敬易確實是吃的較為痛苦的一方，一方麵是因為其那杯被摻了血液的紅酒，還有一方麵是卻是因為這三分熟的牛排。牛排的血腥味雖然很淡，但是張敬易心裏的那塊疙瘩卻阻撓他去享用這鮮甜的食物，一頓下來就像是執行極刑那樣。
賴利好不容易結束牛排，再喝了一小口紅酒，看著對麵的張敬易也相應放下刀叉，“易，我覺得下次還是要排隊去吃中國菜。”
張敬易沒有應答，招手跟侍應要了一杯加鹽的開水，待整杯水都下肚之後，他才緩過神，“嗯，隻能這樣麻煩了。”想到剛開始他對賴利說過的‘吃飯隻是個形式’，不由地暗自懊惱。這家餐廳……“賴利，你覺得這家餐廳紅酒好喝？”
“嗯……還不錯。”賴利照實回答，“但僅僅是不錯，算不上好喝。”
“難道不覺得這裏的紅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嗎？”張敬易口吻帶著些急迫，賴利先是錯愕地看著他，過後才慢慢地搖頭。張敬易此時的心情就像是潛艇——狠狠地沉了下去，“那就是我自己的問題了。”
賴利眨了下眼睛，過長的眼睫毛交織在一起再分開產生的輕微聲音卻無法逃過張敬易的耳朵，就是這過於靈敏的聽覺讓張敬易覺得這喧鬧的遊樂場就像是地獄一般。賴利起身示意張敬易跟上自己到了前台，正想付賬的賴利卻得到前台侍應的回答——‘先生，你們的賬單已經由剛離開的先生付了’。
張敬易像是頓時想到什麼，向緊閉的玻璃門往外望，外麵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緊了緊身上的風衣。如此看來，那杯特殊的紅酒應該算是對方的‘見麵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