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韶 [醉風係列二(齊韶,沈一)]
作者:不定之風
第一章
三月的京城,纏綿而多情,漫天飛舞著火紅的花瓣,這是熾國常見的一種名為錦的樹木的花瓣。
走在飄著花香的空氣裏,腳下踩著厚厚的軟軟的好似一塊上等的羊毛地毯的落花,身畔是張揚的熱情的打著旋兒下落的花瓣,即使是再匆忙的行人,也難免被這樣的美景所迷醉,想起自己生命中一些似乎早已忘卻,其實卻隻是潛伏在心靈某個不知名的角落的往事,於是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年輕的少年,純潔的雙眼還沒有被染上渾濁的顏色,他們流連在這古都的每一個角落,對著街上偶爾走過的大戶人家的小姐的小轎子吹口哨,幻想著一陣風吹過掀起轎簾的一角,驚鴻一瞥一個天仙般的妙人。
天威侯府,層層疊疊的屋簷中,露出一片雪白的花海,在這滿城飛紅的季節格外的引人注目,天威侯府的女主人柳鳶兒就站在這花海的旁邊,溫柔慈祥的注視著在梨樹下練槍的少年,她唯一的兒子,侯府唯一的少主人,天威侯唯一的繼承人齊韶。
七尺的長槍帶起了漫天的勁氣,激的雪白的花瓣紛紛擾擾的從枝頭上跳下來,卻無有一片落在齊韶周圍三丈之內,他的眼神犀利,神情肅殺,自雞鳴時起,到紅日東升他還沒有停歇。
"小韶,該吃早飯了。"柳夫人的嗓音輕軟動聽打斷了癡迷在槍法中的齊韶。
齊韶聞言立時收槍,幹淨利索,雖然槍尖還因為氣勁未消而顫動不已,可是握槍的手和鐵質的槍身早已穩如山嶽。
轉身齊韶的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今天吃什麼?",他周身散發出來的與年齡不相符的蕭索殺意,就在這一笑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仿佛是為了配合他的笑容和問話,齊韶的肚子"咕嚕嚕"的唱起了歌。
柳夫人溫柔的笑了笑,遞過了一塊絲巾:"你這孩子,練起武來沒完沒了,前年禦比不已經拿了第一了麼,還這麼拚命......"
"嘿嘿。"齊韶傻笑兩聲:"我爭氣點不好呀,等我把烈火槍練到十層,就代爹爹去打仗,好換他回來,省得您一到三月就看著外麵的錦樹歎氣--哎呦我的耳朵......輕點......"
被拽著耳朵的齊韶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憨傻,呲牙咧嘴盡是狡慧,而下手的柳夫人也露出了平日溫婉端莊的假麵具下麵的強悍本色:"臭小子,連你老娘也敢消遣?嗯?"
"我錯了,我錯了!!!"費力的把自己的耳朵從王妃小巧雪白的柔夷下解救出來,齊韶捂著發紅的耳朵可憐兮兮的望著柳夫人,心裏卻道唉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
"哼!"柳夫人冷哼一聲正要繼續教訓兒子,讓他明白什麼是孝道,遠處傳來老管家惶急的喊聲:"夫人......少爺......不好啦......"
老管家從年輕時就開始服侍天威侯,跟隨天威侯四處曆練,看著天威侯從一個寂寂無名的窮小子成長為熾國鎮守一方的元帥,後來年紀老邁加上身上積年的舊傷使他的身體不再適合軍旅身崖,才被天威侯留在侯府做管家,說是下人其實地位超然,柳夫人和齊韶都很尊敬他,這老管家在生死關頭打過好幾個轉,生性早已磨礪的淡薄,實在想不通是什麼事情吧老管家下成這個樣子。
齊韶在聽到老管家的第一聲吆喝起,就展開輕功向聲音的來源方向掠去。
幾個起落後,老管家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落入了齊韶的眼睛。
"怎麼了?"齊韶扶住跑的跌跌撞撞的老管家,老管家的一條左腿有些微的跛,平日就走不快,看他渾身上下有好幾處灰跡,明顯的是跌到過,一路跑來也不知跌了幾跤。
"少爺......少......老爺......他......他......回......來......回......來......了......"老管家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隨著他的話著剛強的老人眼裏竟然有些溼潤了。
"爹?回來了?你慌啥?"齊韶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即使他父親回來老管家也不該是這副神色,這神色與其說是歡喜不如說是悲傷,齊韶的心莫名的一緊,一種不可名狀的不安迅速的湧上了他的心頭,使他放開了扶著老管家的手,全速往侯府的前廳跑去。
到了前廳,齊韶發現他父親的副將宋無歸正沉默的站在那裏。
"宋叔叔?我父親呢?"齊韶不由得開口問。
"裂雲關失手,主帥力戰身亡,我等......我等......隻搶回了他的......頭盔......"宋無歸哽咽著從背上解下一個染滿了鮮血的包袱,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大廳的桌子上。
"什麼?"乍聽這消息齊韶蒙了,主帥力戰身亡?隻搶回了他的頭盔?
宋無歸卻沒有力氣把這消息在重複第三次了。
第二章
手指在攤開的地圖上移動,舒望天的眉頭越皺越緊。
三個月前熾國的三皇子突然派人帶著一封密函來到了寧國,約見了他的主上寧國的太子蘇意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