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門的時候,母親開始抹眼淚,老爹安慰母親的時候,眼眶也紅了,我什麼也不說,跪倒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轉身大踏步的走開。
再一次的別了,我親愛的母親,親愛的故鄉,還有未曾敢於言愛出口的姑娘。
這次行程,因為經曆更多一些的緣故,似乎一下子就長大了,心事重重的,不太願意說話。
我也不再坐黑車,而是坐的火車。
火車裏麵窗明幾淨,雖然不能分擔絲毫鄉愁,但是也給我緩緩派遣心中的抑鬱,提供了一個不錯的環境。
對麵是一個女學生,長得十分俊俏,不惹人厭,安靜的坐著看書,看累了,就依著窗戶看一下外麵的風景,心情之舒緩放佛自身就是一首舒伯特的輕音樂,如果不是自己心情實在過於陰暗的,抑鬱難以排遣的話,我現在就已經坐她身邊和她搭訕起來了。
我飛快的吃完了兩個人份的飯菜,這才意猶未盡的抹抹嘴巴,看著她細嚼慢咽的吃著飯,感覺他這幅畫太美好,襯得自己過於猥瑣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
“鄭潔。”
很熟悉的名字啊,隻是不是一個人而已,這句話,讓我幾乎要打一個飽嗝似的被硬生生噎了一下。都是大學時光的往事了,也不想多說。
她看的書是《查拉斯圖特拉如是說》。
這本書我看過,是盧梭還是誰寫的,記不清了,還喜歡聽一首同名的音樂,但是離開學校後,這些自然就成為了過去式,現在想來就恍若隔世,似乎那些隻是別人的人生而已。
“你是幹什麼的?”本來決定不會打擾他了,但是看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嘴巴就有點犯賤,又多問了一句。
“音樂學院的學生,今年畢業。”
“哦!”我決定關注我這張剛才已經犯了一會賤的嘴巴,不再說話。
心情逐漸的由抑鬱回光返照,稍微的開朗了一點,看著對麵女孩子仔細安靜而微微優雅的吃飯,看書,休憩,自己難得的回憶起了大學的時光。
那時候,我和一個女生走的很近,這個走的很近的意思有很多種,我當時就是有點無聊空虛寂寞,但是卻還沒有達到那種需要另一半來填補安慰的地步,所以隻是很鄭潔走的格外的近。
大家一致認為我們在談戀愛的時候,其實隻有我們兩個知道,我們之間連一點屁事都沒有,就是喜歡閑著沒事互相說說話,捉弄一下什麼的,說實話,就是拉手的次數也是個位數的。
後來他有了男朋友,我還跟他們一塊兒走了幾次,吃了幾次飯,後來因為怕被別人誤會成前男友和現男友在同台亮計,再加上,確實是沒有那重意思,不想無辜被人誤以為成是電燈泡的緣故,而高興的逃離了她的魔爪。
但是現在看到這個鄭潔的時候,與曾經的那個臉大屁股粗,胖大而皮膚黑的鄭潔比起來,這個似乎是更多了一些嫵媚性感,身材也好,越看越讓人心生喜悅。
我下意識的搖頭,一直用退堂鼓的節奏打擊自己,這不可能啊,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隻能是作為夢中情人,夢裏見幾次而已,還是趁機多看幾眼吧。
火車很快達到了北京,這次依然是掛著高高的,讓人看一眼,心生淒涼、不信任與氣憤的五個大字:“北京歡迎您”。
我嘴巴裏麵噴出一口氣,發出哼的一聲。
“你好像很不屑這幾個字,怎麼了,對祖國的現狀研究很多,還是了解黑幕,想發表言論了。”那個女孩子下了火車,跟變了個人似的,也開始犯了女孩子的通病,唧唧喳喳,一個女孩子可以當五百隻鴨子來用。
“不是。”萍水相逢,我用不著解釋,隻是心裏默念‘北京不是歡迎我,北京是遣送我。’我記住了。
女孩子擺了擺手,打了一個的士走了,回頭還給我做出一個打電話的姿勢。
車上倒是留電話了,我在溫飽尚未解決的情況下,不欲生活中再多一個拖油瓶,所以看他上了車,便很是衝動的把他給我寫的電話號碼給撕了。
撕完就開始後悔,走出一百米後,又跑了回來,把散亂成方圓五米的這些碎紙片一片不拉的撿起,放回口袋,瞅機會再拚一下,這個女孩子這麼漂亮,不要辜負了人家的一片苦心,這麼一想,天地明媚,我也開始感慨,自己的不要臉又回來了。
我花二十塊錢,七穿八梭的坐著地鐵回到了闊別了五天的租住小屋。
“嘎嘎嘎”,興奮的一笑,北京遣返我就了不起了,老子又回來了。
我用鑰匙開開門,進去後,順手把手中的一把麵包揉開喂了搖著尾巴過來的小狗。
房間裏麵什麼都沒有改變。
“曹家大哥,是你回來了嗎?怎麼這麼忙,好幾天都沒有見到你?”
“我跑業務去了。”我麵對著如此純情的麵孔,不由撒了一個謊。
“哦,大哥真是太辛苦了。”
是啊,我真是辛苦啊,這五天時間,跑遍了大江南北,這氣死人的建在外麵的廁所。這次我早有準備,我在地攤上買了一個便宜的尿罐,每天早起一點,把尿倒到下水道,再用水一衝,就好了,我真是太聰明了,隻是聰明的有點晚啊,仍舊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