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對你算是失望了,你真沒有擔當。”
“其實,擔當這種東西,不是用語言可以形容的,我的意思是說,事情都是分兩方麵看的。”孫斐唧唧歪歪的樣子,讓我很不爽,內心某種盛意恣睢肆虐開來的怒意幾乎不打一處,從全身各個毛孔中衝出。
手上的力度收束不住,關節處劈啪亂響。
“夠了。”即使蘇美仙是富家子弟,即使她對我的要求不合常規,即使她讓人感覺犯賤,但是沒有人有資格這麼說別人,我不願讓人隨意的嘲諷蘇美仙,這種感覺由來已久,甚至於,自己都不知道,當蘇美仙處於被人嘲笑地步的時候,自己會在歉疚的情愫滋生同時,心居然會隱隱做疼。
我的聲音太大,像是衝刷掉海灘上所有蹤跡的巨浪一般,車子裏麵頓時安靜,沒有一點聲音。
車緩緩的停在了小區門口,我們幾個下了車,我回頭見蘇美仙的眼睛果不其然的紅了,心中的歉意更盛。
我上前拍拍蘇美仙的肩膀,“對不起,是我朋友說話不好聽,不要見怪。”
“可是……”蘇美仙手中依然舉著車鑰匙。
這一下我的心裏麵更加難受了,蘇美仙富裕又如何,也有窮的隻剩下一把車鑰匙可以表達自己感情的時候。
我搖搖頭,無法拒絕,但是仍然再次搖搖頭,看著蘇美仙臉色一下黯然,眼淚立即順著臉頰流下來了。
原來,蘇美仙喜歡自己,我並不是遲鈍的人,隻是想不到這種可能,本來以為自己隻是她獵奇的一個不特定對象而已,我再次拍拍她肩膀,露出一個溫煦的微笑,是的,有時候,一個微笑能代替所有的語言。
就是這一下,落在蘇美仙肩膀的時候,蘇美仙立即有點想哭出來的衝動,還有借助我肩膀完成這個情緒發泄的念頭。
我定定看了蘇美仙一眼,給蘇美仙一個要堅強下去的眼神,轉身離開。
夜了,北京流光溢彩,這些淩亂穿梭入眼際的光線使人的視覺疲倦,疲倦的還有內心,我體會到了那句年輕皮囊裝著蒼老靈魂的意思。
天亮的時候,我扛起自己的那個巨幅、標新立異的廣告牌出門,經曆了昨天的經曆後,現在感覺自己的樣子是既怪異又與周圍格格不入,仿佛是一個隨時準備離開任何地點的怪物,這種感覺令我很是不爽,我狠狠的把廣告牌像大將軍揮舞的行軍令旗一般往前一指,力氣大的差點把“旗子”甩脫出去。
這種心情很怪,有種靈魂出沒於11世紀的堂吉訶德身體的附著感。
門口的大排檔,據可靠消息說,因為暴力襲警,老板已經被關進去了,聽說問題比較嚴重,因為被他不小心推搡了兩下的是公安局某個長的公子,因此,比較的悲劇。
新來的是一個強壯異常的男人,本來以為是某個健身教練出身的,後來,他不斷的宣傳,就知道是黑道上麵的人,他老以為自己是多麼的神秘,恐怕人不知道一般,每天絮絮叨叨的講好幾遍,真煩,耳朵都起繭子了,如果不是實在是沒有更方便的地方,我就不再這兒吃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你這牌牌有點意思。”老板生哥自以為很酷的嘴巴斜叼著過濾嘴,也不點煙,整個身子的重心砸在我對麵的椅子上麵,對我形成某種壓迫感。
“曹操。”
老板還沒坐穩的屁股,啪嗒掉在地上,有點誇張了,老板摸著凳子腿,凳子麵爬起來,“乖乖隆地洞,牛逼啊,這綽號取得好……”
“老板,這是大名,”我撇他一眼,就這老辣醬,低頭吃起了蒜瓣涼麵皮,把半根油條塞到嘴裏麵,悶頭吃起來,如果大老板是黑道的話,那麼我決定從今起,要鄙視所有的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