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小林,我們還是明天從這裏到長沙,我從長沙直接飛廣州,你自己回去。有些事,我回去以後再和你聯係。能夠幫助你的地方,我一定盡力。”
湘紅當然隻有點頭稱是,但她心裏,並沒有真正的介意。
男人的許諾她聽得多了,有些小小的諾言男人們還能實現,象真正要出力氣的,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再有責任心也不一定能踐諾,即便他有這個能力,也未必肯給自己添這份麻煩的。所以對於楊老板的這番話,湘紅隻以一笑置之。
兩個月以後,秋風初送爽時,湘紅正跟著省電視台巫導演在鄉下拍一組電視小品。
那天半夜隨劇組回到縣城賓館時,服務員給了她一個電話號碼,說是省城一位楊先生打來的,湘紅沒有立即想起楊老板來。
那幾天的陪伴,楊老板留給她的印象太好了,好到虛幻的地步,所以反而不夠深刻。
後來她一看電話號碼,知道是外地的客人,住在賓館裏,這才將服務員講的楊先生和楊老板對上號。
他來了?是為合資的事嗎?
湘紅的電話暫時無法打出去,她隻有等天亮再說。
但躺在床上,一時無法入睡,隻好任思緒野草一般瘋長。
回想起近兩個月來,她有些後悔自己的疏忽。
當初和楊老板告辭以後,她回來挨了一頓李英的臭罵,說她故意將楊老板趕走了。
“婊子!你等著看好戲,也跟我搗亂哪!”
李英這樣罵她時,她真想上前抽李英兩個耳光。
當時是在金勝商場三樓李英的辦公室,小趙也在,半年多不見,小趙起碼胖了二十斤,顯得魁實,有風度多了。
他好象在公司裏當了個小幹部,神色不似以往那般卑微。
但李英罵湘紅時,他仍能做出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盡管他一秒鍾以前還在用眼角偷看湘紅。
“真是隻龜公!”
湘紅心裏刻毒地詛咒著這對夫婦,但她臉上,卻象鐵板鑄的,找不到一絲表情。
李英大約也被她這種獨特的平靜所震懾,竟一下子住嘴了。
“李英,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湘紅慢條斯理地說,直聽得李英嘖嘴搖頭。
後來李英慢慢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湘紅才忽然發現原來李英已經有了蠻重的身孕。
狗嬤,生隻沒**的狗崽子下來吧!說不定生下來就死了呢!
湘紅走到樓梯口那兒時,她聽見裏麵的李英和小趙吵了起來。
李英的聲調很高,聽得出她在罵小趙眼睛要瞎掉。
自己這兩個月應該給楊老板打電話或寫信,這樣他對自己的印象會比現在更深刻的。
為什麼現在才想到這一點呢?還好人家楊老板能夠記起自己,不然的話,自己不就失去了一次良機嗎?
想到由此可能造成的損失,湘紅不禁感到後怕。
她想今後要是再能認識象楊老板這麼有身份、這麼有能力改變自己命運的人的話,無論如何也得把他牢牢地粘住,即便用現身的手段也行。
唯有這樣,她林湘紅的人生才能夠徹底改觀。
第二天一早,湘紅敲醒了總服務台小姐的門,請她幫忙掛一個電話到省城去。
由於這位小姐視演員為天底下最可愛的人,而湘紅平日又待她不錯,所以湘紅一說,她立即取出直撥電話,讓湘紅打。
“不過,用電腦計帳,錢還是要付的呐!”
服務小姐生怕湘紅忘掉這一點,到時弄得自己倒貼,所以趕緊給湘紅打預防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