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著我的身體,心裏仍存有最後一絲希望,然而,晨陽一出,我的軀體赫然風化成沙,最後歸於塵土。
我眼巴巴的看著空蕩蕩的袍子在空中翻飛,這時才感到萬分的不甘願,抿著嘴,生著悶氣,絕了還陽的奢望。
一路走著,夏泉不時的喚著我的名,我則一路心慌的看著他沿途滴下的血,怕他萬一血盡,豈不是有生命的危險。
白玉雙則跟在三喜身邊,一路絮絮叨叨。
我一路看這兩人,覺得他們之間十分熟悉,更有一份親膩氛圍充斥兩人之間。
白玉雙緊跟在三喜身旁,怕幹擾到夏泉,於是放低聲音問:「你真多事,這裏有我護著就好,你還跟來,都不怕誤了你的職責。」
「我向上麵請過假了,由你護送大哥我不放心。」三喜笑著回答。
「呸!你這小小土地,還隻是實習的低等神隻,跩什麽?越了你管的地界,你還有什麽作為?」白玉雙不留情的打擊著三喜。
「總比你這修行不足的......,」三喜還沒說完,白玉雙充滿殺氣的眼神就瞪了過來,三喜咽了口口水繼續說:「眾人景仰、萬人愛戴、法力高強、慈心仁愛的大道長來的好那麽一點點。」
「算你識相!」白玉雙瞪了他一眼之後,轉頭看著我的方向,用非常細微的聲音說:「偷聽!」
他看得到我?我再次看向他想確認他是否在對我說話的時候,已經到了雪山山腳,這時,大家都提高警覺,沒再說話。
夏泉再念了段咒語,我的神識開始混沌,四周被一片白茫茫包圍。
等我恢複意識,入眼的就是夏泉的前襟跟下擺已經完全被血染紅,我的心那個不舍、那個難受,好想抓住他,可是抓不到,於是朝他大吼:『你怎麽那麽傻啊?把我引回來又如何?你再也聽不到我,碰不到我了。』
夏泉朝著我,定定的看著我,然後綻放微笑。
我真的有他在看我的錯覺。
突然有什麽東西穿過身體,我抬頭一看,漫天花瓣飛舞,小小的,粉紅的,像極了我這陣子常做的夢境,我總是夢到仙閣,總是看到朔霜站在花雨中對我伸著雙手。
突然,我有某種感覺,身體忍不住顫唞著,我慢慢回過了頭,巨大的梅樹矗立在我麵前,花開滿枝,茂盛壯闊。
這、這是朔霜的本命樹,我絕對忘不了,這麽美麗的梅樹是我的朔霜、我的朔霜所有,我往前撲在梅樹上,忍不住淚落滿襟。
一想不對,夏泉帶我回到雪山已屬萬難,怎麽可能進得了靈梅地?這布滿強大結界的禁區,還有許多位階高等的梅族戰將守著的地方......。
夏泉當然聽不到我心裏的疑問,他也跟著我看著梅樹。
他一躍而起,飄然的到了半空,停著,然後折了四、五枝梅枝......。
我就要飄過去抗議,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朔霜的本命樹?
他三兩下便折了梅枝,在地上擺弄著,雙手結起法印,嘴裏頌唱著一段法訣,接著朝空中喚道:「陵雪,你我緣分未盡,我說過,你死了我陪你,天上地下絕不分離。」
『我不準你死!!』我大吼。j
「......但我活著,也要你陪我活著。」他接著說。
『......。』我徹底無言。
他一笑,竟有幾分取笑的意味。
可惡,這樣都能欺負我!
接著,他伸出左手,迅雷不及掩耳的用右手指甲劃破手腕,我腦袋發暈,他又自殘了。
他將血滴在剛剛擺弄的梅枝上,催動法訣的念道:「以吾骨為汝骨,化吾血為汝血,今引汝魂附其上,以吾之名,令汝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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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什麽術法?!這個師父沒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