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這點,我掏出手機正要給他打電話,卻突然瞥見不遠處停著一輛熟悉的小車。
我心裏微驚,下意識朝車那邊走去,有意和吳言拉開一定距離,萬一車裏的男人多想了,指不定回去就要甩我臉色……
還沒走幾步,就見車門緩緩打開,隨即邁出一條修長的腿,裴天佑就這樣出了車子,臉色淡然的看著我,看的我心裏有些發毛。
我訕訕笑了笑,正要上前,就聽見身後吳言開口問我,“小洛,他是誰?你的朋友嗎?”
此刻我已經能感覺到裴天佑釋放出來的低氣壓,心裏有預感他此刻肯定已經多想了。
“他……他是我老公。”我猶豫著回答了吳言,隨即上前幾步走到裴天佑麵前,“你來了,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這是我以前的一個老朋友,我準備請他吃個飯。”
說著,我試探性的打量著他的反應,半晌,感覺到低氣壓漸漸恢複正常,他勾了勾唇角伸手接過我的包,看著吳言,“既然是你的老朋友,這飯當然要吃的,不如讓我做個東道主,一起吧。”
他的話讓我不由鬆了口氣,感覺眼下這大概是最好的方法了。
我笑著給他們雙方介紹了一下彼此身份姓名,“吳言,這是我老公裴天佑,正好他開了車來,一起吧。”
吳言的神色有片刻的停滯,但是很快恢複了笑容,伸手和裴天佑打招呼,“裴先生。”說完他轉頭看著我,“小洛,我突然想起家裏還有些事情沒處理,改天一定和你們聚一聚,嗬嗬……”
他既然有事情我也不好再說什麼,“那好吧,你有事情的話先去忙,咱們改天再聚。”
說完,他轉身大步走向不遠處停車站,很快消失在我們視線盡頭。
“沈洛,我今天要是沒來,你是不是就和他一起走了?”身後裴天佑突然開口,聲音低沉的讓人心顫。
我莫名心虛,但還是壯著膽子轉頭看著他,“他是我以前在福利院認識的朋友,之後他被人領養了,我們最近才遇到的,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那樣?”他淡淡的反問我一句,“你覺得我是想了什麼?”
……我感覺他有些誇張了,我本來就沒做錯什麼……
“沒什麼,隻是你能不能不要用這樣審問犯人的語氣來問我?我想雖然我們之間是夫妻關係,但是我還是有自己的交友權利吧?”
我覺得有些不服氣,劈裏啪啦說完一通後,他卻沉默了,再也沒有開口的意思,讓我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卻也隻能帶著這股子憋屈感上車。
上車後我們都很默契的沒有開口,我覺得有些發悶,打開車窗透透氣,沒想到外麵突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吹的我有些發懵,隻好將窗子關上。
真是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很快,豆打的雨珠從空中砸下,打的車窗發出刺耳的劈啪聲。
大概是下雨的原因,車內越來越悶,我隻能暗自深呼吸,讓自己起伏的情緒平和下來。
車內光線晦暗,劈啪一聲,暖黃的車燈被他打開,朦朧的燈光下,我餘光瞥見他那我在熟悉不過的側臉,卻發現線條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好像是瘦了,眼下也浮出淡青色的眼圈。
我突然就沒那麼氣悶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我心疼這樣的他,心疼淡淡皺起眉頭的他,於是……最後還是我忍不住主動開口,“裴天佑,其實我和吳言真的沒什麼,以前在福利院的日子我其實很少去回憶,因為那個時候他幫我過,所以我記得清楚些……”
“嗬嗬,”他突然勾唇淡笑了一聲,“沈洛,我有那麼可怕嗎?”
我被他問得有些不知雲裏霧裏,回過神來瞬間羞憤,我好心好意的解釋他竟然還打趣我……
“開你的車吧。”我憤憤的吐槽了一句,將臉轉向一旁不再看他。
半晌才聽到他戲謔的開口,“傻女人,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晚上我們要去哪兒?”
啊?
突然,我想起來了……好像是說常歡和裴天明訂婚?然後我們要過去參加家宴啊。
鬧了半天,原來是我一時粗心大意給忘了,要是今天他不來,我豈不是就缺席了?缺席事小,隻是裴母怕是又要大做文章了。
我有些羞愧,但同時又有些莫名的失落,我還以為……我以為他是因為我和吳言走一起才這樣,原來是考慮到晚上家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