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圍裙上擦拭了一下手上的油漬，但並沒有去接這一紙轉讓書。
好奇的孬蛋也湊了過來，當他發現這是一份股權轉讓書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軍鑫，這這……這怎麼個情況啊，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當上餐飲界的大老板了？我地個乖乖，25%的股份，你這回發達了！”孬蛋捶胸頓足地抒發著自己的震驚，一臉羨慕嫉妒地望著我。
“這是軍鑫應得的，那四萬塊錢就是他的原始股金。”李青青向孬蛋解釋了一句。
孬蛋近乎膜拜地望著李青青，連連感歎道：“仗義！太仗義了！李……李總啊，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跟你當同學。”
然後他又轉而對我說道：“簽啊，抓緊簽啊！你這一簽，身價馬上過百萬了。”
而我此時此刻，心裏卻是五味翻騰。
孬蛋說的沒錯，隻要我大筆一揮，就會成為新概念餐廳第二號股東，坐擁上百萬股權。
但我房軍鑫有自己的原則！這字，我是萬萬不能簽的！
“青青。”我說道：“你把協議留下，我先看看。吃午飯了沒有，沒吃的話，拿兩塊肉回去。”我若無其事地夾了兩塊肉，裝進塑料袋中，往李青青手上遞。
李青青焦急地道：“你這人，怎麼這麼倔呀？”
“沒毛病。”我嘿嘿一笑：“我天生的倔驢。來，肉拿著，這會兒正忙，我沒時間招待你……來來來這位美女，需要買塊肉回去嗎，絕密配方，保證好吃。”我轉而衝過往的行人推銷著，招徠起了生意。
李青青恨鐵不成鋼地望著我，苦笑著歎了一口氣：“你真……真傻。”
她猶豫了一會兒，開著車走了。
孬蛋對我一陣抨擊，連傻逼這樣的字眼兒，都用在了我的身上。
我承認，這件事在別人看來，我的確是夠傻逼的。放著這次翻身做老板的機會不要，不是腦子進水了是什麼？
可這上百萬的股權，買不到我房軍鑫為人處世的原則。
我擺攤賣肉的地方，周邊有幾個小區，業主們陸續入住，人流量與時俱進。因此，來這裏擺攤兒的商販，越來越多。
不到一周的工夫，單是賣熟肉的，除了我和對麵的猛子外，便又驟增了三家。
這天，猛子和其他三家肉販兒，像是暗中達成了共識一樣，都開始搞起了促銷活動。而且，活動力度非常大。
受此衝擊，連續三天，我的熟肉銷量，下降了一半多。
我當然能意識到，這是猛子上次挨了我的揍，不服氣，所以采取的報複手段。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聯合其它幾家賣熟肉的，通過促銷降價等手段，讓我的熟肉銷量日漸減少，進而達到將我趕出這一片集散攤區的目的。
孬蛋也看出了這一點，要跟我一起去找猛子算賬。
但我覺得，雖然猛子用心不良，假公濟私。但這充其量隻能算是一種商業競爭，我如果因此去跟猛子理論，甚至發生拳腳，那我便是理虧者。
經過我深思熟慮，唯一的辦法就是，以牙還牙。
你促銷，我也促銷！
孬蛋很支持我的方略，我們商討之下，製訂了買一塊房子肉，贈送一份精美涼菜的促銷方式。
當然，這份小涼菜，由孬蛋負責提供。
然而嚐試了兩天後，這種促銷方式，收效甚微。我每天的銷售額，仍舊處在驟減的狀態之中。
李青青每天都會開著車在這附近逛一逛，我這苦惱之事，很快便被她得知。
晚上，李青青約我到了她的海鮮店。
包間裏，就我們兩個人。
李青青神秘地一笑，將一份文件資料，往我麵前一遞。
我以為又是那份股權轉讓協議，於是看都沒看，便把它推開了。
“老同學，為什麼不看一下？”李青青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強調道：“這是我幫你做的一份促銷方案，拋磚引玉，你看看可行不可行。”
“促銷方案？”我頓時愣了一下。
接過來一瞧，果不其然！這李青青是個仔細人，這方案還做了封皮。
我驚異地翻開，忍不住苦笑說：“就擺攤兒賣熟肉，還搞什麼策劃方案，這也……這也太離譜了吧？”
李青青強調道：“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幹什麼有幹什麼的套路，買賣再小，也是買賣。生意再小，也是生意。生意買賣，就離不開營銷倆字兒。我這幾天一直在那邊轉，除了你以外，另外幾家都像是鉚足了勁兒的搞促銷，甚至是買二贈一，賠本賺吆喝。這很明顯是針對你的。照這樣下去，你的利潤空間，將會越來越小，當你的利潤點小到極限的時候，你會怎麼樣？你隻能選擇離開。這樣，他們就少了一家競爭對手。”
我大驚失色：“這……這你都看出來了？”
李青青一揚頭：“那當然啦。我是生意人，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我在商場上這麼多年，白混了。”
我輕歎了一口氣，說道：“肯定是那猛子，在報複我。上次我倆發生了一點摩擦，我把他給揍了，他就聯合其他幾家賣熟肉的，一塊擠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