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瑤輕輕地咬了一下嘴唇,眼珠子滴溜一陣亂轉。
我瞳孔急劇放大,還真就擔心,這李夢瑤會猜中要害,說出來。
“我猜……”李夢瑤故弄玄虛地在我和孬蛋身邊轉了一圈兒,然後才吐出後文:“我猜你倆準備比一比,誰的屁股白!”
我和孬蛋麵麵相覷。
玩笑之餘,孬蛋這廝湊到李夢瑤身邊,跟她套起了近乎:“李美女,晚上的飯局,坐哥車去唄。我那車別看是國產的,但動力嗷嗷的。”
“就你那比亞迪?”李夢瑤還特意探著身子往院子裏瞄了一眼:“很抱歉噢,你那車,倒貼錢我都不會坐的。”
我悄悄地衝李夢瑤伸出大拇指,對待孬蛋這廝,就得實施破壞性的打擊力度!
孬蛋臉上有那麼一點掛不住,但他臉皮厚啊,硬是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道:“你等著,等哪天哥開上大奔,你想上還不讓你上呢!還瞧不起哥的國產車,哥是愛國!”
“愛國?”我繼續將打擊進行到底:“沒看出你愛國來,你的存在,就是對國家資源最大的浪費。占空間,還浪費糧食。”
李夢瑤撲哧笑了,但隨即說道:“行了房哥,別再挖苦蛋哥了,真要尋短見了怎麼辦,你我還得負責呢。”
孬蛋哆嗦著嘴唇,瞪著我和李夢瑤,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等等,蛋哥。”李夢瑤神速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對著孬蛋說道:“保持一下姿勢,拍一張,保持表情,對對,就現在這表情,能做成表情包了……”
孬蛋不堪其辱,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不活了,都欺負我打擊我,我招誰惹誰了?”
我和李夢瑤,默契地望著孬蛋的背影,笑個不停。
趁著孬蛋假裝自殺出去避風頭的空當,我衝李夢瑤問道:“假請下來了沒有,森哥批了?”
“批了。”李夢瑤點了點頭:“必須得批呀!晚上,我要陪你們玩兒個痛快!”
我提出置疑:“你們不是請假很難請嗎,森哥這麼摳門兒的一個人,怎麼就這麼痛快批給你了呢?”
李夢瑤神秘地一笑,湊近我耳邊,輕輕地說道:“老套路。”
我疑惑:“什麼老套路?”
李夢瑤低頭看了一眼,羞羞地說道:“我又讓我們家親戚,提前來了幾天。”
一時間,我竟無言以對,耷拉了一下腦袋,緩解心中浮起的尷尬。
孬蛋在院子裏溜達了半天,見我和李夢瑤隻顧著在房間裏單聊,頓時醋意十足,照著院子裏那棵樹就踹了好幾腳,枯葉凋零,在空中舞過一道寂寞的痕跡。
我恰巧看到這一幕,那飛落的枝葉,配合著孬蛋孤寂的身影,還真像是一幅反映秋景的畫麵。
有點兒‘孤舟蓑立翁,獨釣寒江雪’的味道。
一時間我同情感大發,帶上李夢瑤走到了院子裏。我倆像是達成了默契一樣,對著他那輛二手的比亞迪轎車,一陣讚美。從外觀到內飾,從顏色到亮度,都一一地進行了非專業式的點評。
這一招還挺奏效,孬蛋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溜達過來,洗耳恭聽著我們的評判。
有時候,明明知道別人奉承的很假,但還是那麼的享受。
這似乎有一點難得糊塗的境界了。
十來分鍾後,盛淩打電話過來催,說是她已經到飯店了。
孬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掏出車鑰匙一個很陶醉的遙控開鎖動作,然後又擺出一副嬉皮紳士的模樣,衝我們一揚手,催促道:“二位請上車!”
我和李夢瑤大搖大擺地坐上了他的比亞迪,李夢瑤一進去就抨擊上了:“咱倆能坐他這車,是給足了他麵子。”
關鍵時刻我還是替孬蛋鳴了個不平:“行了夢瑤,有車坐就不錯了,就別吃著葡萄說葡萄酸了。”
李夢瑤哼唧了一聲,說道:“那你也抓緊買台車呀,咱得有自己的車了。免得你這發小整天開車跑過來炫耀,就這幾萬塊的國產車,還是二手的,有什麼好顯擺的呢?是吧房哥?”
“對,對對。”我附和了一句:“他就那顯擺的脾氣!”
李夢瑤嘿嘿一笑:“這幸虧隻是買了台二手車,要是將來娶了老婆,他不得天天拉著手滿大街吆喝啊,這是我老婆,這是我老婆……”
我也被她逗樂了:“根據他這性格,有這可能!沒準兒啊,這廝還能往他老婆身上貼個標簽,上麵寫著,孬蛋夫人,閑人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