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推開房門的時候,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孬蛋正坐在床上吸著煙,煙氣飄滿了整個正房,他頭發淩亂,著裝也有一些不太整潔。見我們進來,他條件反射一樣,想站起身,但是腿部的疼痛,卻讓他猛地哎喲了一聲,又重新坐回到床上。
他的褲腿,被撩到了膝蓋以上,整個小腿部,用一些白色的布料纏了個嚴嚴實實,滲帶著斑斑血跡。
“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孬蛋眼神撲朔地往這邊瞧了一眼,似乎是不想讓我們看到他這狼狽的樣子。
“你傻呀你,孬蛋!”我心疼地衝了過去,盯著他那受傷的腿腳,心裏仿佛在滴血。
盛裝也蹲了下來,察看著她腿部的傷勢,緊張不已。
孬蛋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怎麼知道的……唉,誰嘴那麼碎啊,我這沒事兒,就一點皮外傷,驚動你們倆幹什麼呀?”
我把牙齒咬的吱吱作響:“是我媽告訴我的!孬蛋,你……你竟然為了我……你讓我……”
孬蛋一擺手:“誰他媽為了你呀,我這是自己碰的,不小心摔的。小傷,小意思。哥們兒叫孬蛋,但不是孬種!”
我忍不住罵了句:“還他媽嘴硬!”
“我這是話糙理不糙!”孬蛋嘿嘿一笑,撓了撓頭皮,將目光停留在盛淩身上,神色一怔。
盛淩急驟地說道:“聽著,孬蛋哥,你現在必須馬上去醫院!”
孬蛋狠狠地搖了搖頭:“去什麼醫院啊,這點兒小傷?我剛才已經在網上訂了膏藥了,有一個中夏鎮,有一個膏藥王,賣的膏藥可靈了,專治腿傷骨病,就算是椎間盤突出,貼上幾貼也能治好,估計明天……頂多後天,那膏藥就到了,貼上就好!”
我照著孬蛋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扯淡!還信那個?上醫院!”
孬蛋往回一縮:“不去!”
我強調道:“別逼我動手!抬,也要把你抬去醫院!”
“你……”孬蛋推了我一把:“你就別給我添亂了行不行,說不去就不去,雷打不動!我的傷我自己知道,小傷!你們跟著瞎操什麼心啊?”
盛淩突然拉住了孬蛋的手,用一副關切的目光望著他:“孬蛋哥,你跟我們說實話,你這腿……到底是怎麼傷的?”
孬蛋耷拉了一下腦袋,眼神撲朔地道:“不是說了嗎都,不小心摔的!”
盛淩重複道:“說實話!說實話!”
孬蛋怔了怔,嘴角條件反射一樣抽動了一下,終於道出了實情:“行了瞞不過你們!這不,我哥們兒阿鑫被房慶剛他們給打了,我咽不下這口氣,今天就回來,去找房慶剛評理,說著說著,兩句話尿不到一個壺裏,就打起來了。房慶剛摸起一個鐵鍬,就把我給……唉,這狗日的,真他媽的狠啊,還親戚呢!”
我原地徘徊了兩步,衝孬蛋抨擊道:“真你丫的不讓人省心!你急什麼急啊,孬蛋,不是跟你說了嗎,君子報仇,從長計議!”
孬蛋反駁道:“十年?我哪等得了他十年?我哥們兒受了欺負,我要等他十年?你知道嗎軍鑫,聽說你被房慶剛打了,我恨不得拿刀砍了房慶剛這狗日的,替你出這口氣!我孬蛋沒兄沒弟,你就是我兄弟。誰欺負我兄弟,我就跟他拚命!”
我扭過頭去,用手臂擦拭了一下眼角處的淚痕。
我心中簡直是五味翻騰,如萬蟻撓心!
“別愣著了。”盛淩朝我喊了一句:“抓緊的吧,扶孬蛋上車,去醫院!”
我點了點頭,和盛淩一人扶住了孬蛋的一隻胳膊。
孬蛋半推半就,被我們攙扶了出去。
把孬蛋扶上車後,我把盛淩叫到一旁,跟她商量道:“盛淩,孬蛋我就拜托給你了,幫我送他去醫院。”
盛淩反問:“你不去?那你幹什麼去?”
我搪塞道:“我……我回一趟家,家裏有點兒事等我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