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剛才那給房慶剛竊竊私語的男子,又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湊過去,在房慶剛耳邊又嘀咕了幾句。
房慶剛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晃了晃貌似有頸椎病的脖子,衝我冷笑道:“還以為,你跟那森哥真挺熟呢,沒想到,森哥根本不管你的死活!這我就放心了,兄弟們,森哥發話了,他中立,咱們沒什麼顧忌了,還愣著幹什麼,給我幹!幹完了我安排大家好好耍耍!”
眼見著這幫人像是消除了顧忌,重新找拾回了勇敢,一步一步往前逼近。
這森哥,做事確實太離譜!
“等等……”盛淩突然一揮手,說道:“你們聽著,我爸是盛希達,你們要是敢……敢過來,他絕對饒不了你們的!”
房慶剛抓了一下脖頸,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馬上囑咐了一句:“呀呀呀,美女,忘了跟他們囑咐了,森哥說了,對你要格外開恩,不讓我們對你下手。你放心,你有免死金牌,我們不動你。但是這房軍鑫嘛,他今天必須要吃吃苦頭!”
盛淩一愣,但馬上擋到了我的麵前,衝房慶剛威懾道:“你動他一下試試!”
房慶剛一皺眉:“你護他幹什麼,都自身難保,還護別人?”
我爸也媽也搶著站到了我的麵前,我爸手裏又摸了一塊磚頭,橫眉冷視著這幫凶神惡煞:“誰敢動我兒子,我給他開瓢!”
孬蛋也捂著膝蓋一瘸一拐地晃過來,湊了個人數,加入到雙方對峙的戰鬥局麵當中。
“打!給我打,往死裏打!”
房慶剛吆喝了一聲,自己也抄了一根鐵棍,簇擁了上來。
在這千鈞一發的當口,我倒是有些手足無措了。一邊是我父母,一邊是盛淩,一邊是受傷的孬蛋,我該去保護誰?
情急之下我抓住衝在最前麵的一個家夥,搶過他手裏的棒球棍,在他屁股上狠狠來了一下,然後喊道:“都他媽給我住手!房慶剛你個畜生,有本事衝我來,別他媽的欺負老弱病殘!”
“仗義!”房慶剛遙遙地衝我伸了伸大拇指,但馬上又將指頭朝下,嘲諷道:“逞英雄,死的快!老鐵們,如他願,先幹廢他再說!”
我們幾人很快便被這幫人圍在中央,他們挑釁式地往裏麵圍攏,並且將重點集中到了我身上。
“在那邊,那邊!”
“鄉親們,老少爺們兒們,把這幫外來戶趕出村兒去!”
“把那混賬的房慶剛,腿打折,打死了我擔著!”
“……”
在中心道上,突然傳過來一陣喊聲。
還有紛亂的腳步聲。
救兵來了?
我禁不住一陣驚喜,順眼瞧去,見是浩浩蕩蕩的二十多口子人,正小跑著朝這邊奔襲了過來。
他們個個手上拿著家夥什,有拿鐵鍬的,有拿鐮刀的,甚至還有拿掃把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領頭的,是我們村的村長房元慶,他肩膀上扛著一個釘耙,一邊隨著人流跑著,還一邊用口號調動著大家的情緒。
我靠,這陣勢!
簡直像極了農民起義軍!
這些長期受到房慶剛欺壓的街坊們,鄰居們,終於在這一刻,醒悟了!
正所謂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這房慶剛為害鄉裏不是一天兩天了,村裏大多數人都受到過他的毆打和辱罵,包括幾個村幹部,也不例外。村長兩口子,前幾天就剛剛吃了房慶剛的虧,據說還被他往村長媳婦兒嘴裏灌了大糞水。原本老實巴交的村長,這會兒工夫終於陽剛了起來,號召全村人,一起對抗房慶剛。這場麵,那可謂是浩浩蕩蕩,正氣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