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淩一怔:“什麼意思?”
盛希達哼唧了一聲:“也就是說,盛夏置業,就是一個幌子!它隻是一個幌子,一個應付政府應付那幫業主的招牌。”
“啊?”盛淩提高了音量:“爸聽著,您在瞎說什麼呢?雖然這邊有一些障礙,但是工作不還是在有條不紊的推展著嗎?怎麼就是幌子呢?”
盛希達嘖嘖地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女兒啊,你以後要跟老爸我學的東西,還多著呢!咱這一招啊,叫聲東擊西!幸福佳園這塊濫尾樓,哼,根本沒油水。我之所以接過來,其實不是看中項目本身。而是政府答應的,從東邊劃給我們的那片地。那片地很好啊,很有發展前景,住宅,商業,各方麵的都可以大展拳腳。那邊我已經注冊了新公司,人員已經配齊了,過幾天就是奠基儀式。至於這邊這些濫尾樓嗎,你就象征性的招呼著,主要工作就是應付那幫業主別鬧事兒。反正這算是一個公益項目,咱又不賺錢,就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幹著,就得了,至於什麼時候完工嘛,哈哈,那還不是咱說了算?”
聽到這裏,我頓時瞠目結舌!
此時此刻我才真正明白,盛希達接手我們的濫尾樓,並不是真的想幫助我們重建家園。
他的目的,是看中了政府作為他開發濫尾樓的補償條件,而劃給他的那片地。怪不得自從他接手幸福佳園後,工程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就一個盛夏置業,空落落地杵在那裏,幾乎沒有任何作為。原來,這一切都在盛希達的掌控之中。他隻是想利用盛夏置業這個空架子,來應付我們這幫業主,應付政府的差事,然後集中精力,去搞東麵那片在他看來大有可為的地皮去了!
奸商!
絕對是千古罕見的奸商!
盛淩聽了父親的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然後她變得相當義憤起來,衝盛希達反問道:“爸您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做呢?幸福佳園,那麼多業主望眼欲穿的,在那兒幹等著!他們還著銀行的房貸,有的還等著結婚用。您怎麼能不管他們的死活,就為那一點商業利益……不行,我不同意!聽著爸,我請求你馬上把心思用在幸福佳園上麵,或者,兩邊同時開發都可以。但是你要保證,能夠盡快讓幸福佳園的業主們,早點住上房子!”
“傻女兒!”盛希達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呀就是太心善了。你心善有什麼用啊?那幫業主還是視你為敵,不會感激你,因為他們隻看到了,我們賺了他們口袋裏的血汗錢。就算是我們投入大量的人力資金,往這個濫尾項目上,你覺得他們會領情嗎?不會!他們也許還會挑三揀四,覺得這裏建的不好,那裏質量有問題……記住老爸的話,經商靠的不是同情,不是眼淚,是這個,是頭腦……”
盛淩情緒越發激動了起來:“可是那也要講究原則,也要講究誠信!我們許諾了為他們重建濫尾樓,那就要真幹,而不是……”
盛希達打斷盛淩的話:“我們有爽約嗎?建啊,怎麼不建,就是一個建的快慢的問題嘛。小淩,你呀太年輕,爸可是從商場一路上刺刀見紅殺出來的,想趕上你爸的頭腦,你要走的路還多著呢……”
盛淩爭辯道:“我不讚同!反正我……我要給一千多戶業主,一個交待!”
盛希達反問:“瘋了?小淩,沒有我的支持,你拿什麼給他們交待?又不是我們濫的尾,我們憑什麼要給他們交待?”
聽著這父女二人的對話,躲在二樓露台上的我,已經是熱血沸騰,咬牙切齒。
我真想衝下去,當麵問一下盛希達,他良心何在?
PS:回想起自己那段購房經曆,無限感慨湧上心頭。當時新開發商接手了濫尾樓後,一直是消極怠工。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在跟新開發商的一個領導喝酒時,對方喝多了透露了實情。原來他們根本沒打算重建濫尾樓,這隻是一個應付業主和政府的幌子。他們重點在緊鑼密鼓地運作著另外一個賺錢的樓盤項目。以至於,我們的房子前後延續了五年的時間,才勉強完工。而他們手裏的另一個比它晚兩年動工的樓盤,已經入住很久了,這邊才剛剛交了鑰匙……商人,真的必須要利益至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