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徹徹底底的睡死過去。
藥物總是有點副作用,它明明讓你困倦不已,卻從未想過給你留下一夕安眠。眼前是高速流動的光暈和色塊,以及一出出顛倒的夢境。
有的時候我會喜歡做夢,在夢境裏可以為所欲為。如果控製能力稍微好一點,還可以為了延續夢境而一直昏睡下去。周公總比瑪利亞仁慈的多,迷迷茫茫的夢境向來都會因睡眠而延續,一直到你想要醒來為止。
混混沌沌的再醒過來,太陽已經斜斜的沉下地平線。身上總算是沒那麼太難受,我心滿意足的彎起個笑臉,重新閉上眼睛,回想這半天的夢境。
我夢見有人慌慌張張的砸門,然後稀裏糊塗的,就有人進來了。
這是個相當模糊的夢,我看不見那個夢中人的臉,卻能感覺到他的焦急。我夢到自己額頭上舒適涼爽的毛巾,夢到有人握著我的手,守在我的床前。
你看,做夢多好。
活動了一下手指,猝然間全身僵硬。
順著手指間不屬於我的溫度愣愣的看過去,正望進一雙漆黑無底的眼裏,眼睛的主人定定的看著我,勉強一笑:“你醒了。”
聽著那個略微沙啞的聲音,我的眼前一陣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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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7(1)
我之所以對天上眾神已經失望透頂,完全是因為這接二連三的不被護佑。研究宗教的人說什麼來著,說我們和西方人對宗教信仰的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據說我們信仰的宗教的原因純粹是為了自己獲得某些利益,按照這個說法,我下輩子都不可能去信這些中的洋的神啊佛啊的。
就比如目前,按照最好也最狗血的情況看,應該是我立即暈倒,然後愛誰誰。起碼能多拖個三五十分鍾也行啊。偏生是我那個混沌的腦子嗡嗡的響了好大一陣子,也隻不過是視線晃了晃,最終還是可恨的對準了焦距,不得不應付那個坐在我床邊上還氣場異常強大的人:“……對,我醒了……”
我心想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現在不應該是崔瑞羅崔瑞奇聯手討伐沈川的時候嗎,就像他們幾個昨天折騰我似的,怎麼今天這人完完整整的就坐到我床頭上了?!
手上被捏的有點發麻,也不知道被捏了多久。往外拽,沒拽出來。倒是沈川突然收緊手指,本來就麻了的手指頭突遭橫禍,疼的我直抽冷氣。
“你……”
“我記……”
同時開口,更覺尷尬。我別過頭去,繼續往回拽我的手。用了十分的力氣,擼的手生疼生疼,活像是被生生褪掉一層皮似的,還是沒拉出來。
沈川微微皺著眉,手下明明已經下了死力氣,臉上卻平平板板。不得不承認沈川皺眉的樣子很優雅很帥氣……如果沒有被子底下這隻讓我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的手的話。
“我記得……那年,現在算起來,應該是六年以前了。”沈川沒有理會我的話頭,自顧自說著,仍舊皺了眉頭,像是努力的在想著什麼。
一股辛辣之氣狠狠的衝進眼眶,滿腔酸苦,不由叫出聲來:“沈川!”
不要再說從前,不要再說什麼從前……一切早就毀了不是麼。現在你想起我們是哥們兒的日子,你會不會覺得惡心?!沈川,別這麼殘忍好麼,就算是你可憐我,留給我哪怕一絲一毫的念想,好不好?就讓我以為那些年的我和現在的我不一樣,就讓我一直以為在那些陳年的記憶裏起碼我是幹幹淨淨的好不好?!
沈川!
“沈川……算是,我……求你……”
閉上眼,一句話在喉嚨裏掐的斷斷續續,嗓子火燒火燎的疼,我恨不能一把掐碎了自己的喉嚨。高燒之後嘶啞破碎的聲音無非是更添了幾分不堪:“我……算是……我求你行麼……沈川……”
握在手上的那隻手終於放開了。我下意識的鬆了口氣。把臉側過去,搭在額頭上的毛巾掉在了一邊,蹭在臉上,潮乎乎的難受。就算是背對著沈川,仍舊能感覺到沈川一直定定的看著我,若是視線也是有形的,我的背影應該已經和他的雙眼之間牽扯了無數數不清的細線。我覺得自己活像是一隻被層層絲線裹起來了的蛹,怎麼掙,也永遠掙不開。
沈川歎了口氣,扳過我的臉。床頭放著一盆清水,沈川重新沁涼了毛巾,敷在我額頭上。
那副表情,既困惑,又專注。
我合上了眼睛,實在是猜不出這又是哪一出。
抱歉,如我所說,我真的沒有那麼大度,在沈川曾經百般微言下,還能繼續心猿意馬。
誰說過的,人心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東西,你明明以為都已經碎到底了,在下一次,卻還能繼續碎了,再碎,再碎。沈川,我就隻有這麼一顆心,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