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輕輕應了一聲,張起靈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吳邪被棒冰凍的通紅的嘴唇。
“他拉著我念叨你半天,說什麼你後來不去參加全國的比賽真是可惜了,以你的水平肯定能拿全國冠軍什麼的。”一點點的往上擠著那碎成粉末的桃紅色冰渣,吳邪邊吃邊說。
張起靈沒有回話,自己當初會去學跆拳道,不過是因為不願意再被吳邪保護在身後,初中的那次群架,盡管讓吳邪又回到了自己身邊,卻也在時刻提醒著自己的弱小。而當自己已經得到了可以在每一危險時把吳邪護在身後的能力時,又何必再去追尋那些所謂的名次和榮譽。
扔掉手中空了的塑料管子,吳邪抬頭看著一望無垠的蔚藍色蒼穹,漫天的薄雲如輕紗一般隨風飄舞著,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帶著說不出的舒心,轉頭看看張起靈棱角分明的側臉,吳邪突然又想起出門之前自己心裏那飄忽不定的感覺。
手上殘留著的冰涼溫度還沒散去,像是在提醒著吳邪剛才他毫不客氣的吃了張起靈的口水。於是臉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有些發燙,自己和張起靈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二十年都這麼過來了,怎麼自己最近突然會變的這麼在意這些細節。
悶不吭聲的跟在張起靈身後往回走著,吳邪覺得自己心裏麵不斷盤旋的這些問題能把自己給憋瘋,可是如果自己問張起靈的話,估計他能比自己更莫名其妙;至於解語花就算了吧,最近他天天被那黑眼鏡拽著遊杭州,打擾了二人世界的罪過自己可擔不起。胖子那個家夥更沒可能,要是自己去問他,還指不定得被他擠兌成什麼樣子。
思前想後了半天,吳邪做了一個他日後會後悔到腸子都青了的決定,掏出手機登陸了微博,在特別關注的那一欄裏,腦子一熱就編輯了一條私信發了出去。
看著屏幕上的那句‘發送成功’,吳邪覺得整個人都淩亂了,自己就隻是想試試,沒想到真的能發送成功啊,來來回回的看著自己的那條私信,吳邪恨不得抽死自己。
於是當張起靈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的時候,就聽見身後的吳邪像是哀嚎般的握著手機慘叫了一聲。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張起靈隻是轉身對吳邪說道,“快回家吧。”
“啊,完蛋了!”這才想起自己在路上磨蹭了這麼老半天,回去之後還不得被母親罵死,吳邪收好手機拽著張起靈就開始往家跑。
陽光輕柔的親吻著綠化帶裏怒放著花瓣,空氣裏滿是各種花朵馥鬱的馨香,吳邪拉著張起靈向逆光的方向奔跑著,手中的醬油隨著兩人的腳步輕輕的晃動。
小時候最初隻是單純的握著的手掌,卻在歲月的流逝中不知不覺變成了現在的十指緊扣。或許在吳邪的潛意識裏,隻有這樣緊緊的扣住張起靈手掌的骨節,吳邪才不會擔心自己再次把張起靈弄丟。
而在某個太顯而易見以至於被視而不見了很久的角落裏,一株還帶著鵝黃的嫩芽,終於在沉睡了一整個冬天之後,正後知後覺的伸著懶腰,破土而出。
TBC
十三
在吳邪第N次歎了口氣的時候,胖子終於忍不住從對麵扔了個廢紙團過來。 看也不看的又把那紙團砸回胖子腦袋上,吳邪繼續對著電腦屏幕上一串的數字發呆。
從周一上班開始,胖子就發現吳邪隻要一閑下來就會一臉緊張的盯著手機去茶水間,回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像是放了心又像是挺失落,然後就是沒一會兒就會響起的歎氣聲。
吳邪隔壁的新同事王盟,年紀比胖子和吳邪還要小兩歲,被這如同林黛玉附體般的幽怨歎息荼毒了整整三天,此時也終於忍不住再次小心翼翼的詢問著吳邪到底是怎麼了。
探起身子趴在隔板上,胖子一邊盯著吳邪身後經理辦公室的門,一邊伸手在兩眼發直的吳邪麵前晃悠著。“小天真,你到底是怎麼了?上班兒的時候光聽著你在這兒唉聲歎氣,晚上回了宿舍你還是唉聲歎氣,胖爺我整個人都被你弄得要神經衰弱了!”
已經和胖子還有吳邪混熟了的王盟,忙不迭的跟著胖子的話使勁兒點頭。
“你拉倒吧,就你那一身肥肉還能衰弱?”抬起頭瞪了胖子一眼,吳邪又瞪了一眼王盟,讓他別跟著胖子瞎起哄。“我沒怎麼。”
“什麼肥肉!胖爺這是神膘!”胖子誓死捍衛命名權,“沒怎麼你幹嘛老是哀聲歎氣的?弄得跟一春閨怨婦似的,難不成是你家那小哥跟那女上司跑了?”
“去,老子都沒批準,他敢和誰跑?”皺著眉頭推開胖子那張壞笑的臉,吳邪宣告著自己對張起靈的所有權。
“那你天天幽怨個什麼勁兒?難道是看到花兒爺和那黑眼鏡去北京二人世界,你羨慕了?”胖子越說越沒譜兒,攛掇著吳邪道,“等五一的時候,你和小哥也去哪兒度一回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