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段(1 / 2)

子。霧國皇後臨產當天難產而死,剛出生不久的男嬰也中毒夭折。

以為我會平平凡凡也開開心心以風將軍三少爺的身份成長,可最終還是逃不過權利的漩渦,我是大興國皇帝掣肘風家的棋子,我更是霧國假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身體一天一天虛弱,如果不是蘇廖的內功心法一直幫我壓製病情,也許玫南等不到我接手他身體的那一天。

雪拂坐在床沿邊,對著我笑,笑得那樣溫柔那樣開心,他輕輕摩挲我的頭發,呢喃道“還好,南兒還好好的。”可是為什麼他的笑容那麼落寂,好像遠處雲層的一道迷霧蒙蒙的風景,看不真切,好像離我好遠好遠,即使我踮起腳尖也觸摸不到那個釋然解脫的笑容。

他的真人好像蘇廖的幻象般終會在某個時刻,在我眼前,煙消雲散,再也觸手不及。

心髒猛地收縮,痛得我直不起腰來,我直直撲過去,緊緊抱住他,真實的觸♪感讓我心安,可我緊扣的十指有細微的顫唞,我不願意承認他在我心中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我隻清楚地知道我不能失去他,不能失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哥哥。

“哥,你不會再扔下我是不是?不管今生全世,我就隻有你一個親人,你不會再拋下我對不對?”我就像掉進河裏抓住一根稻草的溺水人,我需要他給我安心的承諾,雖然我從來不相信這些,可我還是不可抑止掉入這種暫時的感情索取中,我知道這樣的自己可悲可恨,可現在的我已經顧及不了這些。

此時此刻,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慕容雨的楓落梅花圖上入畫之人的背影如此熟悉,因為它和我三份相似,而上麵的人分明是我的皇兄雪拂,漫天梅花下孤單寂寥的背影,那是對自由的無限向往。

“哥,我們一起好好守護我們霧國的江山,一起踏遍群山綠水,一起站在高高的雪山上俯視我們親手建起的美好山河,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好好幫你完成,隻要你答應我不要那麼悲傷,那麼寂廖。”因為看到這樣的你就像看到曾經的我。

“恩,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離不棄。”他臉上綻放開一個最為燦爛的笑容,那是滿滿寵溺的味道,我說什麼他都會答應我,隻是因為我是他在母後墓碑前發誓保護一生的弟弟,我心裏也會有些不是滋味,但比起他可能會為了報仇做出什麼犧牲,我更願意看到他平平安安和我呆在一起,即使是以兄弟的身份。

“哥,靜靜抱著我!”

鬆開手,我歪膩在他懷裏,聞著他淡淡的麋香味,我突然覺得如果能和他一輩子這樣,也許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我忘記了我古怪的身體,我開始期待給他出謀劃策鏟除假皇帝雪昊,和他相依為命執手走天涯。

整個上午時間就在我們靜靜相偎中消消流逝,我們一句都沒有說過,但又仿佛已經千言萬語。

我的情緒高低起伏,空氣裏的躁熱猶如屋外一寸一寸升起的溫度,在他淡淡的柔軟笑容裏,我的心好像漏氣的皮囊,融化成軟撲撲的棉花糖,沾黏在他嘴角的弧度裏,化為他血肉中的一顆黑不溜丟的美男痣。

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溫情一輩子,相對一生。我以為他是上帝贈給我的福祉。多給我一次生命,就為了補償我上一世愛而不得,得兒憎之厭之的無奈苦楚。

可美好妙麗的東西終究不是我能擁有的,他帶給我的不過是曇花一現的奢望,晃花我的眼睛,

讓我以為我左手牽住的就是幸福,而他的右手就放在我的左手裏。

此刻我並不知道等待我的未來並沒有給我帶來祈盼已久,踏遍五湖四海的肆意酣暢,而我隻是從一個牢籠裏出來又進入另一個更加富麗堂皇的籠子。他不離不棄的不老諾言如一灘看不見迷霧的沼澤,誘使我一步一步前進跨入,最後身不由己地深陷下去。

回過頭來的那天,我什麼都忘記了,單單隻記得穿透格木窗紙的華麗光線下,他眯著眼睛的瑰麗眉眼帶著清淺的笑容。溫熱的鼻息灑在我的耳郭上,他柔和透亮的聲音輕輕響起——恩,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離不棄。他的氣息甚至還帶著我喜歡的麋香味,淡淡的,那麼好聞。

“客官,你的請帖。”

小二送進來一張淡淡的蘭花香紙貼邀請函,署名嚴煩。我一開始反應不過來,還是雪拂提醒我,殺死安國王小舅子的伶人,我才想起來嚴煩就是向陽,向陽就是嚴煩。

“哥,你給我梳發好不好,總不能散著頭發出去吧?”我以為叫雪拂梳發會很難纏,畢竟這裏的習俗是妻子才能給丈夫梳發,沒想到他根本就沒意見。

他把我抱到椅子上坐好,拿桃木梳一梳二梳三梳……

最後挑起幾縷頭發,他用一條紫色長莽發巾綁住,剩下的部分還是讓它們長長地垂到腰下。

我坐在凳子上,晃悠著兩條長腿,故意用極具誇張的語調念道

“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發齊眉,

三梳梳到兒孫滿地,

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夫妻兩老白頭相守不分離。”

他也不反駁,隻是淡淡溫柔地笑,寵溺捏捏我的鼻子“南兒真是鬼靈精怪。”他這樣說,我不依了,拉扯他的袖子,硬要他答應我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