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段(1 / 2)

裏亂動,伸出手指頭在我肩膀上點來點去,啊啊啊叫個不停的晉淩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肥肥糯糯的小身體,白裏透紅的非常可愛,臉圓圓的像是一掐就能出水的水蜜桃,除了大小不一,一張臉更像是和我一個模子裏雕刻出來的縮小版。

感受懷裏的溫度,軟軟的禸體組織,柔弱易碎,這樣一個神奇的小生命,竟然是我血脈的延續,生命的傳承,繁衍生生不息。

緊緊懷裏的晉淩,飽滿而實在,我開始意識到自己是有兒子的人,驚奇非常。

可感動才那麼一瞬過去,這個混世魔王馬上讓我抓狂發瘋。

在我神思不屬的刹那,他竟非常不衛生的伸出舌頭,像小狗一樣在我臉上舔來舔去,涎水泛濫,弄了我一臉一身。

我待會還要去處理公務,這怎麼出去見人,頓時火冒三丈。

逮著機會的奶娘,趕緊告訴我,孩子該喂奶了,我急忙把懷裏的禍害精塞給她,看著奶娘抱著孩子,邊搖邊哄,到偏殿喂奶去的背影。

不地道的說,我真的有種解放的感覺。

有了這一次接觸後,我不再那麼抗拒抱晉淩,除了偶爾他哭鬧或者調皮外,一般情況下的他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孩子,不知道前兩年為什麼這麼不待見他。

我們兩父子交流的次數多,熟絡了以後,雪拂反行其道,反而對晉淩變得嚴厲起來,我卻成了那個善後的和事老,搞得我莫名其妙。

小晉淩一天天長大,從流涎傻笑,見什麼都塞進嘴裏的“無齒”小子到長出牙齒,學會叫父王和陛下伯伯,偶爾也會扭著小身子,一晃一晃地去找奶娘。

話都還沒說清楚的他仗著皇兄的疼愛,非常頑皮,總喜歡做一些特別幼稚的事,譬如前幾天奶娘找我哭訴,說他偷偷抓了一隻蟑螂藏到茶盅裏,冷眼旁觀別人把茶水喝完後,才拎出來,然後當著他們的麵捧腹大笑。

他這樣的行為,性質特別惡劣,被我罰半個月不準吃奶酪糕後,才收斂些,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跟雪拂商量,先讓他上山拜師學武,把性子磨一磨,等時機成熟了再接他回宮。

在千裏之外的塞北,有一座大雪山,山頂冰峰千年不化,而它的半山腰正好有一個門派,修身練武,研究醫術,他現在的掌門人正是以前幫助過我的臭屁神醫蘇廖,他和雪拂,和我,都算是舊識,我們正是打算把晉淩送到他門下。

事情一決定,離啟程的日子便不遠,麵對離別,本是不在計劃中的孩子,驀然回首,突然發現已經難舍難分,也許這就是緣分,他注定來到我生命中,以伴隨的姿態,我想我不應該有太多怨埋。

很多時候,美滿的生活下,總是掩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無奈與悲涼,我的府邸內便是如此,在晉淩、雪拂和我的歡聲笑語聲中,人們本能地忘了府邸內應該還有一位女主人,或者是無心,但更多的可能是故意。

木梁娜算是一個比較不錯的女子,賢靜淑德,做好自己的本分外,從不多事,在晉淩周歲生日後不久她便要求搬出城外的靜心俺,為晉淩祈福,沒想到一去不回,徑人蹤滅,從此消失在人海中遙遙無期。

後來從她的貼身丫鬟口中才得知,她主子和皇上早有交易,她願意用後半輩子的幸福換取家族的榮華富貴,穩定和安康。之前我也想過,朝廷人才濟濟,為什麼雪拂偏對木閔齊刮目相看,後來終究是知道原因。

可能木閔齊確有才幹,但施展的舞台對他至關重要,雪拂恰好是給了他這樣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

對木梁娜我不知道是可恨還是可敬,小晉淩一直很懂事,從沒在我麵前問過他母親的事,但他背後擁有強悍的母方勢力毋庸置疑,加上雪拂的疼愛,和我的幫扶,他大霧國天之驕子的地位無可撼動。

現在他還小,權利這種帶血的利劍在他眼裏還不如一塊奶酪糕好,但他遲早有一天會長大,也遲早有一天會陷入權利的漩渦中,和他祖祖輩輩一樣,爭奪輪回,永無止休。

遙遙目送晉淩前往雪山的護送隊伍,感慨良多,一時間有種人走茶涼的蒼涼情懷縈繞不去。

晉淩不在宮中後,歡聲笑語少了不少,皇宮本就個奢華而空洞的囚籠,困了許多人,囚禁了幾多心事,當破曉初陽,唯一一縷光線也消失後,虛假的熱鬧歡喜一下子落寞沉寂,逃匿地無影無蹤。

剛進宮的小丫頭片子,喜兒,特喜歡聽我吟詩做畫,頭頂兩個丫鬟鬢,翠綠色掖袖宮女裝,嬰兒肥的臉上還帶有新人的純真和新奇。特別是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溜溜兒亂撞,鬼靈精怪的她,總讓我想起曾經,也許早嫁做人婦的綠衣。

很神奇的是,她膽子不大,卻愣是不怕我,潑皮猴似的,總沒上沒下,被奶娘訓過許多次,屢教不改。我說,隨她去吧!洛水閣沒別處嬌貴,別讓外人看到就好,自那後,她倍兒粘我,一大早,天才剛亮,打開窗戶,一時興起,硬要我讚美這大好春光,心情好像也不差,便信口拈來。

視線在八年前住進洛水閣時,雪拂命人挖掘修建的九轉十八彎,沁情荷花池上轉過一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