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踏雪愕然睜開眼睛,對上蘇賞毫無血色的臉。
“墨染?!”
“哥哥?!”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驚喜,一道驚惶。
蘇賞顫唞的伸手想要去觸碰百裏踏雪脖子上的血痕,將碰到時又縮了回來。隻要再晚一點,他就死了!
“痛、痛嗎?”蘇賞聲音抖的不成樣子。
“不痛。”百裏踏雪聲音輕的像怕驚醒一場美夢。
“來人!拿熱水和傷藥來!”蘇賞衝外麵大喊。
不一會兒,獄守端著熱水和傷藥飛快的跑來了。
蘇賞擰幹毛巾,小心翼翼的清洗百裏踏雪的傷口,上好傷藥,用紗布包上。
百裏踏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蘇賞,等他包好紗布,抓住他的雙手:“墨染,你怎麼來了?”入手的溫暖一直傳遞到他心中,安撫了他惶然不安的心。
蘇賞咬住唇,又將百裏踏雪手指上的的傷口上好藥。
“墨染,你臉上的劃傷……”
“沒事。”
百裏踏雪徑自拿起毛巾擦洗他臉上的傷口,仔細的上好藥。
蘇賞看著他,半晌後才艱難的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自己曾經用這三個字狠狠羞辱他,如今才知,真正該說對不起的是自己!
蘇賞已經做好還百裏踏雪一巴掌的準備,百裏踏雪卻淡然一笑:“沒關係,我心甘情願的。”
蘇賞眨眨眼,逼去眼眶的酸意。緊閉的心門在這一刻被狠狠撞擊了一下,透出門縫裏的一縷春-光……
255 強bao!
255 強bao! 皇甫流雲站在一旁怔怔的看著兩人,內心的惶恐不斷擴大,幾乎控製不住身體的顫唞。
“哥、哥哥,你什麼時、時候來的?”
百裏踏雪清楚的看見蘇賞臉上又被刷了一層白,透明猶如窗外的白雪。
“墨染……”百裏踏雪握住他的手。
蘇賞的指甲立刻扣進他的掌心,麵容一陣扭曲。
“皇甫流雲!”
皇甫流雲驚惶的瞪大眼,隻這一聲連名帶姓的稱呼就將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幸打碎了。
“我,不想看見你!”蘇賞一字一頓的說。
皇甫流雲猶如五雷轟頂,耳邊轟鳴不斷,身體晃了晃,重重跌靠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哥哥!不要!不要這樣對我!”
蘇賞聽著他一分撒嬌三分委屈六分懇求的聲音,麵容更扭曲。
“滾!”蘇賞怒吼,聲音因揚的太高而破音。
皇甫流雲瞬間被定身,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滴在他胸`前燦金的五爪金龍上。
百裏踏雪看向他:“你先走吧,讓墨染冷靜一會。”
皇甫流雲盯著蘇賞決絕的背影,心在等待中寸寸碎裂,最終扶著牆壁踉踉蹌蹌的往門口挪。
走到門口時皇甫流雲忍不住回頭,見到的卻是蘇賞罩著寒霜的側臉,和緊緊握住百裏踏雪的手,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皇甫流雲慢慢轉回頭,一步一步猶如踏在刀尖上,傷心欲絕的走了出去。
“墨染。”百裏踏雪輕輕攬住蘇賞僵硬的身體,將他的臉按進懷裏。
隻片刻,百裏踏雪胸`前的衣襟就濕透了,懷中纖瘦的身體抖的像寒風中的落葉,體溫比他的還低。
爐裏的炭火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百裏踏雪拉過床上的被子,將兩人包裹在一起。
無聲一歎,百裏踏雪將臉埋進蘇賞的發。
慶幸,冰天雪地中,他們尚有彼此,可以煨暖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