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段(1 / 3)

時候,鳳玉吟已與身邊的白鳳羽商議偷襲救人的辦法。雲日慕深悔自己應得匆忙,可是轉念一想,好在今夜隻是交涉,並未要他與雲清玨真的對決。雖然他們兄弟之間並無感情,然而若是真的相殺起來,他日後難保不會背負殺兄的罪名而遭人唾棄,

而這些,都是拜夕景華與鳳玉吟所賜。當初的他全心付出,換來的是夕景華滿口的謊言。他也曾幻想與夕景華重修舊好,遠離這些恩怨是非,可是那人心裏永遠隻有鳳玉吟一人。既然你傷我在先,現在也合該遭到報應。

那日夕景華的那句一生一世還在耳邊縈繞不去。雲日慕的眼中除卻被燃起的仇恨,已再不剩下什麼,

再過幾日,隻要再熬過這幾日,鳳玉吟,等你失去一切的時候,不要怨恨別人,要恨,就恨你的好哥哥吧。

(四十六)

今夜風勢很急,處於穀地之中的淮南郡則更是有種淒風悲旋於頂的感覺。星子寥落,讓人分外有種不安的情緒湧上心頭。雲清玨目光冷清地望了一眼被強按在地上的鬼門弟子,對身邊的黑袍人嗤笑道,“倘若鳳玉吟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性命,你我今日可能都要葬身此地,你當真一點不怕?”

“怕?”

黑袍人麵部的表情雖然被遮住,可是他的雙肩很誇張地聳動了一下,像是在竭力忍住不笑一樣,“鳳玉吟是什麼人我可不清楚,不過夕景華這個偽君子倒是絕不會置他們於不顧。你想想看,若是他們意見不合,於我們而言,是福不是禍。”

蕭颯的風聲裏,黑袍人的話幽幽然如一聲寒意逼人的冷笑灌進耳中,連雲清玨這樣素來不知畏懼為何物的人都不禁周身一顫。

“將軍……”

正上下端詳這個黑袍人的雲清玨被身邊的副將一下子喚回了神,騎兵們手中的長火在呼嘯而過的風中明滅不定,地上斜長的影子被拉得扭曲起來。雲清玨本能地舉目向山口處望去,一線人影在幽暗的山穀中蛇行而出,火光落在對方的麵孔上,那是一張與他截然不同看不出任何血緣關係的麵孔。甚至有時他看到這個與自己同一血脈卻陌生得幾乎沒有交集的男人都會感覺到種莫名的恨意,

“二哥!”

雲日慕的這一聲‘二哥’委實在雲清玨的意料之外。可是細細想來,這一聲已經不知晚來了多少年,如今正兩人兵戎相見之時,他卻突然認起親來,這實在是諷刺得讓人覺得想笑。

“鳳玉吟人呢,他讓你來的?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

雲清玨說著話的當兒從馬上下來,走到跪在地上掙紮不得的鬼門弟子麵前。雲日慕雖然被他說得麵上難堪,但此時又不便發作,隻得暗暗忍下。雲清玨頭也不抬,幾乎是不屑去看他一眼,他徑自將自己的佩劍抽出,抵在那鬼門弟子的脖子上。雲日慕心頭一驚,剛要喝止他,隻見那寒刃逆著光在眼前一晃,濃稠的血腥味從他的劍下彌漫開,而雲清玨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仿佛那笑容是刻在臉上的,任何的死亡在他的眼中都稀鬆平常,

“你!”

在戰場上看慣生死的人到了這會兒反而是被雲清玨這舉動驚得愣住。看見那人就在自己的麵前直直倒下去,沒有任何的掙紮,連死都是靜默無聲的,雲日慕不自覺地握緊了劍,怒視雲清玨,

“你隻不過是要我們放你一條生路,何必多傷無辜?”

“無辜?”雲清玨一手撫著劍刃上沾染的血色,一邊斜目看向雲日慕,“你這樣的人也配說無辜這兩個字?你跟隨鳳玉吟多年,所殺的人還少麼?在戰場上你會因為對方與你無冤無仇而放過他?”

雲清玨的目光裏帶著寒夜的光,森然得染著一抹幽藍,而負手站在他身側的那黑袍人則更像一縷幽魂,無聲無息的,周身都籠在一種讓人說不出的詭異氛圍中。這是雲日慕第一次與雲清玨正麵對陣,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覺到這個在邊地苦守了多年的男人身上有著怎樣讓人畏懼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