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頭痛的是告訴未必事事屬實,而查證總不能讓皇帝自己去查,說來說去還是得靠那些官員。
甚至會出現自己查自己自己審自己的滑稽事,而結果可想而知。
對這樣的情況,大多數皇帝也就聽之任之,不搞出大亂子也就無所謂。
但方季北不是大多數皇帝。
如果是的話,畢子灝也不會喜歡他。
喜歡到了見到他愁眉不展的樣子,就想貢獻一切心力讓他高興一點的程度。
可是此刻兩人離得太近,近到畢子灝腦子有些糨糊,想了半天都想不到正事上去,甚至有些口幹舌燥。
畢子灝去拿茶杯,卻拿了個空。方季北起身道:“誒?沒有茶了?我去拿點來。”
“皇上,你忘了我有侍候的宮女嗎?”畢子灝阻止他,道。
皇帝當到這種程度,倒也稀罕。
“為節省時間,找個人服侍也沒什麼不對,不要在這方麵省。”畢子灝走到門邊吩咐完之後,回來勸方季北,“我的俸祿都能負擔一群人,你做什麼對自己那麼嚴苛?”
“我習慣了。”方季北笑笑,“又不是什麼高貴人,有人給做飯做衣服就該知足了。”
畢子灝正要再說,送茶的宮女已經進來,把茶壺放到桌上,倒茶。
“小歌?”方季北正要道謝,看到那宮女的臉,嚇了一跳。
李嶼已定罪,不過處斬的日子還沒到,這陣子還是有不少人來求情,隻是不見李歌。方季北原本以為她已經放棄了,沒想到她竟然跑到宮裏來做這種事情。
“皇上有什麼吩咐嗎?”李歌一身宮女粉衣,倒顯得恬靜了些。
“你怎麼進宮裏來,還穿著這一身?”方季北微沈下臉,問道。
“小鷗病了,讓我替一下,也能賺點錢貼補家用。”李歌道,看方季北,“皇上要知道,李家大部分財產已經充公,我再不出來做點事,大概就要吃不上飯了。”
她這話說得方季北無法接口,也就不再問,繼續跟畢子灝商量去了。
隻是畢子灝有點奇怪,時常心不在焉,偶爾還咬牙切齒。
方季北當然不會明白他在生氣外加嫉妒。
回到房內,畢子灝把牙咬得吱吱作響。
死女人,看那態度,看那神情動作,分明是圖謀不軌。
宮中事務也都是義軍舊部掌管,李歌想進來再容易不過。甚至……連她對方季北的心思,都是眾人樂見其成的吧?關於後宮的問題,也有不少人上書說過,隻是方季北都留中了而已。
……不該勸他要人服侍的,這宮裏女子,有幾個不希望被皇帝看上一步登天的?簡直處處是危險啊。
畢子灝深切後悔外加警惕中。
──不行!不能讓方季北一個人呆著。萬一那死女人半夜偷襲……
完全忽略方季北的體形和武功,畢子灝一想到他可能會被賴上,心裏就一團亂。還沒想好借口之前,他已經走到寢宮門口,並且推門進去。
寢宮內兩個人,李歌手裏拿著一碗湯,正遞給方季北。門一開,她嚇了一跳,飛快轉過身來。見到是畢子灝,她眼中驚慌之色更明顯,湯碗都有些拿不穩。方季北連忙接過來,對著畢子灝笑道:“畢相,這麼晚了還沒睡,過來有事嗎?”
畢子灝沉著一張臉:“皇上,李姑娘,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