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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附近房間倒沒什麼人……”餘華章道。畢子灝明顯感覺方季北鬆了口氣。

他微微有些心疼,看著餘華章:“那你還不快安置這道童?你身為術館館長,不會不知道這火藥有多大威力吧,要是配方流落出去……”

他話沒說完,語末有些寒意。餘華章自然明白,連忙領命。

三十一

畢子灝把方季北拉到書房,把他按在椅子上,然後半跪在他身邊,把頭靠到他身上。

“季北,不要太難過,這是無法避免的……”

“要做大事就不能怕死亡,不管死的是自己還是他人。”方季北平視前方,輕聲道,“我知道,我很清楚。子灝,你不用為我擔心。”

他又怎能不擔心?

畢子灝正要再說什麼,書房外傳來腳步聲,打斷他和方季北的獨處。

“皇上,皇上你沒事吧?”人還沒到,聲音已先傳進來。孔之高的呼聲顯示出極度擔憂焦急,腳步聲也是極亂,片刻闖入房內。

畢子灝已經站起身,轉頭看著他:“孔相,皇上沒事。”

孔之高見他二人好端端在書房坐著,鬆了口氣:“還好……我聽到那聲巨響就趕過來了,一路上擔心得不得了,幸好你沒事……”

他仔細查看方季北,確定他沒有任何傷,又道:“皇上,以後還是把危險事情放到宮外去做吧,在皇宮裏放那麼多人,本身就很容易出事。炸到旁人也就罷了,若皇上你出什麼事……”

“什麼叫做‘別人也就罷了’?”方季北忽然高喊出聲,他臉色很是難看,瞪著孔之高,“種地、製造火藥……這些人可能比我重要得多,老孔你──”

“也許在他們的行業裏,他們都比你重要。但是在大嶽,沒有人重要的過你。”孔之高直視他,“皇上,你身係整個國家,你的安全遠比其它人重要。因此……皇宮可以縮小,擴出外城來用作它途。但這些什麼雜學院,一定要遷出,換個地方!”

方季北側過頭,睫毛擋住眸子。

“我知道了。”他最終道,轉而看向畢子灝,“子灝你想個好名字,我從內帑撥點銀子,在京郊建一個雜學院好了。”

“皇上,內務的銀子,恐怕剩不多了。”孔之高並不直接掌管內務,不過朝中大小事都要經他手,也便知道這一點。

“銀子就是用來花的,反正我也不做什麼,國庫夠了就行。”方季北道,“國庫和地方府銀,其實有很多都是起義時抄家所得。前朝末年貪官汙吏橫行,有錢人大多數都不是什麼好人,這麼做也算不上錯。但以後不能指望用這種方法,還是得努力啊。”

雖說他節省,但皇宮省下來的終究是小錢。方季北也知道“藏富於民”的道理,隻是前朝末年百姓擔子太重,幾乎已是疲敝不堪。亂世之中,盛產發不義之財的,卻少有真正能富國之士。

君子恥言利,從這點上來說,方季北和孔之高都不是君子,他們深知利的重要性,卻沒有太好的辦法解決。

畢子灝也不是君子。他眼神閃爍數下,微微現出為難之色。

卻聽孔之高道:“皇上說起這來,我倒想起小何稟報過,說江南有一商家,生意做得極大,簡直要遍布半個江南。等年後若有空見,我倒想去拜會一下主事者。”

他這麼說,卻是為了方季北。要知他身份可是一國之相,商人再如何富有,還能與國家抗衡不成,根本不可能勞煩宰相親臨。

但孔之高是想著盡量讓那人在國事上幫忙,就定要禮賢下士。

誰叫他們,連同大部分戶部大臣,都不擅長錢財之事呢。

畢子灝鬆了口氣,但心中又隱隱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