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麻煩,我又聽不懂鳥語。”
德國的短期工作簽證首簽一律隻辦3個月,之後要根據個人情況到當地的外管局再辦理延簽。周凱這是第三次去辦理延簽,之前兩次也都是找會說德語的學生工陪同。而杜塞外管局每次續辦的時間為半年到九個月不等,個中區別周凱從來沒弄懂過,大概是看不同業務員的心情吧?但眼看到明年前三年的合同還剩下大半年,說不定這是最後一次了也有可能。
“星期一我有課哎,”餘洋吸起盤子裏的最後一根麵條,衝周凱笑笑,“不過……如果隻是上午的話,應該沒關係。”
從來不覺得一盤意麵也能吃得這麼心滿意足,兩人麵對著桌上吃剩下的餐盤。
“去,把盤子收拾了……看著我幹嘛,你見過廚師長洗碗的麼?”周凱忽然蹙眉感歎:“我說你啊,要懂各自發揮職能知道不?你要是肯多動動,那就更……”
聽出他後半句有意往別處引申的意思,餘洋立馬站起來打斷他:“閉嘴閉嘴!我又沒說我不洗,煩人!”
鬥嘴得勝的男人好像很高興,大搖大擺地回房找到衣服套上。
心情好就是可以高興一整天,俞捷看著今天翻鍋時都能說笑話的周凱,“……老周,春天不是還沒到呢嗎?”
周凱沒搭理他,吹了聲口哨喊走菜,隨後擦幹了手核查最近幾天的任務單。
俞捷不死心,死皮賴臉地吃著剛剛起鍋的腰果靠過來:“說,昨晚脫離組織去哪兒鬼混了?”
周凱從他手裏抓了兩顆腰果丟進嘴裏,“油裏時間久了點啊。”
靠,套話不成反而還被吐槽,俞捷又挑出幾顆腰果來嚐,自言自語:“……真的太老了?”
下午收到外管局的信,每次都是幾乎同樣的內容,無非就是提醒你預約的延簽時間和需要準備的一係列書麵材料與證件。
餘洋仔細閱讀了信件,又幫周凱核對過一遍所有的材料,確認無誤。
杜塞外管局就坐落在總火車站的後方,距離餐廳有大約十五分鍾的步行路程,鑒於深冬一天冷過一天的天氣,他們倆還是選擇搭車。709路車坐兩站,在總火車站下車就是。
車上有德國人交談著天氣的話題,討論著這一年杜塞何時下雪。周凱歪著頭靠在車窗上,看到途徑的一家□影院,便開口:“喂,看那家店!你知道吧?”
在這條主幹道上來回過不知多少次,餘洋當然知道周凱所指的是那家特色同性色、情影院,“知、知道啊……那又怎麼樣……”
周凱回過臉望著他,半響,撲哧一聲大笑出來,“你臉紅個鳥啊?我什麼都還沒有說吧。”
“……我哪有啊!?”餘洋轉過頭不再看他,自己的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
……完蛋了。周凱那一刻心裏這樣想著,這家夥怎麼會這麼純情啊?總是一臉無害的樣子,脾氣又特別軟,被欺負了大概隻會抿著嘴瞪住你,外加毫無用處的口頭暴走。想到那天晚上把他抱到上麵,他卻垂著眼別過臉去,尷尬得不得了的樣子急著說不要,耳根紅透的模樣真叫人心動。
周凱清了清嗓子,努力把自己從聯想中拉回來。
結果續簽辦得很順利,這次碰上一個頂著啤酒肚工作的德國男人,連工作合同和其他文件都沒仔細看過,就把延簽了一年。
從外管局出來的時候才剛剛早上九點多,沒有好好吃早餐,於是在火車站的烤腸攤前買了香腸和麵包。餘洋一邊叉著切後的咖喱香腸,一邊聽周凱提及明年到期的合同。
“你們的合同,不都是三年加一年的嗎?那時候趙廚……我以為他是自己不想幹了,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