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手抱住手足無措的男人，心裏暗暗下定決心，哪怕之後把打工的時間都拿來念書，也要快點把所有的學分讀完。
“我一定好好讀書，你要等我……替我管好你那根不爭氣的東西，行麼？”
怎麼聽怎麼好笑的台詞，此時卻一點俏皮氣都沒有了，隻剩一張枕在自己肩上的那一張不成樣的哭臉。
可是，一年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們從沒說過什麼承諾，餘洋太明白周凱了，諾言對於他而言，太空虛太飄渺了，他從來都沒給過，大概也守不住。然而在這一刻，卻還是忍不住說出口，隻求換一個安心，謊話也好，他就全當是真心。
周凱拍了拍他，擁抱間側過頭在他耳邊安撫地親了親，笑著說了一句：“傻子，好好學習。快回去吧，我等你走了再進去。”
餘洋哭得像個孩子，好不容易收住聲音抹了抹臉，隻得轉身。周凱看著那張傷心的臉，幾步一個回頭，好幾次都停下來不肯再走。他衝餘洋猛得揮了揮手，那身影才又慢慢吞吞地離開。最後，那一頭柔軟的黑發終於淹沒在自己的視線裏，周凱忽然覺得自己的眼角怎麼也濕起來了，聽著機場廣播裏的德語，提著行李走進去。
這一次，大概是真的要告別這裏了。
等到自己剛剛順利登機，周凱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短信：‘你不是還是沒又答應我嗎，你這個混蛋！’
一定是剛才光顧著傷心，現在才回過神來，發現周凱根本沒有答應他最後的話，所以這才發來這樣的短信，這回去的一路上還正哭得稀裏嘩啦也說不定。
周凱看他剛才哭成那樣，心裏也軟得一塌糊塗。愛人分離，原來是這種感覺。
他想了想，在起飛前回複餘洋說：‘我全答應，討喜寶。’
即便如此，周凱還是不確定他們的下一次相見會是什麼時候，又會在哪裏，或許在揚州，又或許在上海。
回揚州之後，他安心在家給老太太做了幾頓飯，又和老趙見了麵，喝酒敘舊。
在聽聞了祝雲翔的事之後，老趙笑說老祝太傻，這個圈子這麼小，他這樣做於人於己都沒好處，等他回來，再想好好混，恐怕是難了。話題間又說到了之前周凱托他聯係的事，老趙好奇，說你小子好端端的，怎麼想到要留在德國了？周凱隻顧喝酒，不知所謂的笑著，他衝老趙看了一眼，老趙就明白了。
有什麼辦法，誰叫喜歡的人還在那兒呢？所以才這樣想盡了法子要待在北威州。
老趙也是有心人，之前時間緊，沒有托到合適的人，但之後得知自己朋友的師兄弟在德國哈根的餐廳走了一個大廚正缺人手，他玩笑地和周凱說起，問他還想不想去了？沒想到周凱當下就丟下手裏的啤酒瓶子，“真的？哈根在哪？”
……距離杜伊斯堡一個小時十五分鍾的慢車車程。
“我可把話說在前頭，那兒店麵可不大，一共三個人，可不是找你做廚師長去的。”看他如此的認真勁兒，老趙也感到意外，“……你小子玩真的？”
周凱甚至都沒想過要去管事，哪怕讓他站二爐炒菜也是好的。-_-!思-_-!兔-_-!網-_-!
“我操，那絕對的！如假包換！”
他就是這樣，在三個多月後，重新踏上了北威州的土地，連他自己都沒有料到。
當初沒認真說過再見，如今卻真的有機會再一次在那裏相見。
母親也對他這樣突然的決定感到驚訝，前一天還在念他怎麼還是這樣，三十幾歲的人了還是沒個定性，後一天就在周凱房間裏的牆上看到一張被剪剩一半的相片。小小的照片上，陌生的男孩長著一張無比秀氣的臉，笑得燦爛又溫和。
周凱本不願意說什麼好聽話，可看著錯愕的站在自己麵前的戀人，隻好笑著道：“我實在管不住自己的家夥，所以隻好回來找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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