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一樣臉紅了!也許是腦袋裏充斥著過多的血液,簡直覺得開始頭暈,這也因此讓他花了好一會兒盯著哈利,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被困在了一個瘋狂的夢境裏。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那麼荒唐。

夢裏的波特看著自己,本應是翠綠的眼睛在地下密室昏黃的火光裏變成了墨綠色。那不是莉莉的眼睛。不是像翡翠那般的光彩照人。莉莉的眼睛就像陽光下的溪水,明媚而清澈。可這雙正望著自己的眼睛始終與清澈無幹,那是深沉的海水,某種巨大的力量正在其中翻湧不息。陌生,卻又是熟悉的。

那雙眼睛總是盯著自己。斯內普不禁想到。作為聖誕節禮物的那幅畫像。用黑墨水畫的,線條流暢,雖然隻是勾勒出了輪廓,卻顯得驚人的細致和準確。畫的就是他,西佛勒斯?斯內普,一個醜陋的男人,被無比用心的描繪在紙上。作畫的人仿佛是了解他的全部。

怔愣了片刻,斯內普終於讓自己恢複了常態,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哈利輕輕地歎息一聲,突然對著金妮抬起手來——“一忘皆空!”

金妮滿臉的震驚頓時化作茫然,然後又很自然的恢複到了之前的膽怯樣子。

哈利早已垂下手,魔杖也消失在袖子裏了。

斯內普有一種想讓哈利也把自己的記憶消除的衝動。他本來準備了一篇論文那麼長的刻薄話,本來想把波特罵的狗血噴頭,以至於再也不敢從休息室露出頭來才好。本來還想質問他,怎麼竟傻到為了那個一無是處的洛哈特跑去送死。但現在他一點兒也說不出來了。

“跟我走!”他隻能想出這一句。

“沒法從原路爬上去啊。”哈利輕聲說,好像在自言自語。“那個打開密室的人已經消失了,我可以控製蛇怪。”

“什麼——”聽到蛇怪這個詞倒是又讓斯內普振作了不少,“你還不如變成一隻臭蟲飛上去!就算現在開始練阿尼瑪格斯也比你的提議更有合理性!”

“不不,我認為我的提議非常合理。”哈利搖搖頭,“你最好轉過身去,金妮也是。或者——”也許是擔心斯內普不肯就範,哈利幹脆在他繼續反駁之前就一揮魔杖,在他的眼睛上蒙住了一副眼罩。

‘過來吧——’

斯內普剛想罵人,就聽到哈利發出一連串‘嘶嘶’的蛇語聲,接著就是蛇的鱗片摩攃地麵的聲音,很大,果然是條巨蛇。他緊張地舉起魔杖,伸手想要把哈利拉過去,可是不敢把眼罩摘掉。他好像暫時忘掉了剛才被哈利拉住的尷尬意外,急切地摸到哈利的肩膀。

接著他感到眼睛一亮,眼罩被除掉了。

蛇怪的眼睛已經被遮上了一對眼罩,很像是拉車的馬匹用的。

“蛇怪的瞪視對蛇佬腔不起作用,但是對其他人恐怕是‘一視同仁’了。”哈利微笑著解釋道,同時拍了拍蛇怪覆著翠綠色鱗片的身體,“它可以帶我們上去。”

看到平安從密室深處歸來的三個人,赫敏和羅恩總算大鬆了口氣。雖然蛇怪的出現把他們嚇了一跳,但一條聽話的戴著眼罩的蛇怪還是比較易於被接受的,特別是在哈利凱旋而歸,金妮平安無事之後。幾個人趴在蛇怪身上鑽出密室,羅恩甚至還嘟噥了一句“這大家夥其實也沒啥可怕嘛”。隻不過馬上就被沒有戴眼罩的斯內普結結實實瞪了一眼,不過那似乎更加堅定了羅恩的判斷。真正可怕的才不是那個大家夥。

對於哈利來說,戴眼罩的蛇怪和沒戴眼罩的斯內普都不算可怕,真正需要擔心的是某個戴半月眼鏡的家夥。逃不開的瞪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