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眾人便都坐了下來。
其他人的酒都是丫環們斟上的,唯獨夏玄宸杯裏的酒是上官薔親自估摸著量倒上的,還不忘囑咐兩句:“這酒烈,就喝這麼多,喝完這杯可不能再喝了。”
“是是是。”夏玄宸早就已經習慣當個“夫管嚴”了,心中卻是有種別樣的幸福。
上官薔又夾了點菜給他。“這幾樣是我特別做來給你養胃的,你要多吃點。”
夏玄宸笑道:“我自然是要多吃的,你做的菜就和你的人一樣美味。”
“呸!”上官薔紅著臉輕輕啐了一聲,“孩子們在呢,說這些幹嘛?”
洛子鴻在夏尚冠耳邊輕笑道:“你爹和你上官叔叔可真恩愛。”
上官薔這才想起應該招呼客人要緊,忙也夾了點菜放在他碗裏。“鴻兒,先嚐嚐這個。這個叫佛跳牆,要做四個時辰才能做好呢。”
“什麼?!四個時辰做一樣菜?!!呃……你們也太閑了……要是我花四個時辰隻做了一樣菜,老爹非罵我浪費光陰打死我不可……”洛子鴻此刻要是知道做這樣菜要用多少原料,花多少銀子,那他恐怕就不肯再下筷子,要把這道菜供起來,一天三炷香地叩拜了。
同一時間,同樣是麵對著一大桌子菜,林鬱倒是很淡然。麵對著陳炎晉嚴厲的目光,和陳炎晉的夫人江氏快要噴出火來的眼神,他仿佛沒有看見,隻是自顧自地吃自己的飯。
陳炎晉已經收到了上官薔命人送來的信。當初與宸王府的恩怨實屬無奈,他實在不想再和他們對著幹,但自己這個兒子性格又如此倔強,大概就算打死他,他也不肯放人。
江氏卻在想,難怪兒子二十多歲了還一直不肯娶親,原來是被這小妖精迷了心竅,早晚要想個辦法把這狐狸精給好好收拾了。
等一頓尷尬的晚飯好不容易結束,小桂照例去服飾陳炎晉。除了洗漱,他幾乎每天都會用恰到好處的力度揉按陳炎晉的全身,讓他可以緩解一天練功以及處理其他事物的疲勞。
小桂端來一盆溫熱的洗腳水,一邊為陳炎晉脫掉鞋襪,一邊道:“晉哥……你好像不太高興?”
陳炎晉苦笑道:“你又何必明知故問,我的心思什麼時候瞞得過你?”
小桂將陳炎晉的腳放進盆裏,並且輕輕幫他按摩著。“這件事,你也不讚成嗎?有句話,我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哎~”陳炎晉歎了口氣。“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那麼謹小慎微?有什麼話盡管說,我的脾氣你現在還不了解嗎?難道我還會因為生氣就打你一頓不成?我又不是暴君。”
“嗬嗬。”小桂笑了笑,“你雖然不會打我,卻動不動就打華兒……難道還不是暴君嗎?”
“那是因為他總讓我不省心。”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其實我看華兒他已經足夠好,足夠懂事了。這件事……我也不認為他做得有什麼不妥。”
“哎……”陳炎晉再次長歎了一口氣,“坦白講,我並不希望他走上和我一樣的路,何況,這林鬱還像是和宸王府有什麼關係……我不想再去招惹他們……”
“那麼……”小桂頓了頓,終於問出口,“前一個理由是重點,還是後一個?”
“………………”陳炎晉沉默了半晌,愛憐地摸了摸小桂的頭,“你不要多心,我對你……”
小桂微笑著打斷了他。“你放心,我怎麼會胡亂往我們身上聯想?我隻是覺得,鬱兒這孩子實在可憐,不管怎麼說,他都是無辜的……如今,夫人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你也是知道的,華兒畢竟不可能時時都看著他,如果連你也不幫他,我隻怕他在府上要受很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