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必盟意料之中,又如釋重負的輕笑了一聲。
“必盟啊。”
臥室的房門被推開,夏媽媽在門口叫了一聲。
車烈和單必盟迅速分開。
單必盟笑笑的應了一聲。
“伯母早上好。”
“好,好。”
“伯母,這位是我的朋友,姓車名烈,冬生之前和他見過一麵,在冬生和您見麵,並商量好以後的生活之前,您就和車烈,和我一起住在這兒吧。”
車烈臉上還帶著紅暈,有些小偷小摸被抓包的尷尬笑容。
“奶……呃,伯母好!”
車烈一聲‘奶奶’到了喉嚨,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車烈在村裏見了白發蒼蒼的老人都是叫爺爺奶奶的,但是現在單必盟叫人家伯母,他要是叫人家奶奶,那他不就和單必盟隔了一輩兒了麼!
“哎,好。”
夏媽媽點點頭,夏媽媽今年快七十了,因為擔心一直在外落跑的兒子,夏媽媽有些愁眉不展的。
“唉。”
夏媽媽忽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原本我還讓冬生跑,免的進監獄,但是冬生在外麵跑了那麼些個月,我不放心啊,進監獄好歹就是關上幾年,能吃能睡,出來了還能娶個媳婦兒,生個娃,但是他在外麵這麼跑著,又苦,搞不好還會出人命。”
“這次和他見一麵,我就勸他去自首。”
夏媽媽像是下定了決心。
單必盟眯了一下眼睛。
“伯母,您的意思,我不想違拗,但是我還是想勸伯母別這麼做。”
“為啥?”
“冬生是孝子,您這麼說,冬生很有可能就聽了,但是伯母您還不知道吧,冬生這幾個月被警方追的凶,為了保命,冬生又殺了幾個特警,現在就算冬生去自首,能減刑,恐怕也要在監獄待上一輩子了。”
“這麼嚴重!”
夏媽媽吃了不小的一驚。
“嗯,襲警本來就是重罪。”
單必盟點點頭,又帶著點惋惜的說道。
“冬生還年輕,因為孝順失手打死了欺負您的幾個痞子,又因為保命迫不得已殺了人,為了這樣的事在監獄裏待一輩子太不值,也許冬生寧願在外麵擔驚受怕,也不願在高牆鐵窗的牢裏過幾十年。”
單必盟淡淡的說著。
夏媽媽側著耳朵聽著,明顯被說動了,但是臨了了,單必盟卻說道。
“不過這也就是我的想法,伯母您要是覺的冬生自首比較好,見麵的時候還是可以勸冬生自首的。”
“這……”
“我和伯母一樣,都希望冬生好,隻是冬生會更聽您的話,伯母也一直是冬生最放不下心的人,所以繼續跑也好,自首也好,伯母要早些定下心思,伯母猶豫的話,會讓冬生也三心二意的。”
單必盟最不想的,就是夏冬生受夏媽媽的影響三心二意,搖擺不定。
對逃犯來說,三心二意是最危險的。
“哎,好。”
夏媽媽點點頭,邁著小步從臥室裏走了出來,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深深的無奈。
夏媽媽早年死了丈夫,後來又死了大兒子,小兒子年輕時走過不少歪路,好容易走了正道當了兵,卻成了逃犯,她如今也人到老年了,卻非但沒有天倫之樂可享,反而還要為小兒子膽戰心驚日夜不安。
“造孽啊……”
夏媽媽一邊嘀咕,一邊慢吞吞的往衛生間走。
車烈眨巴著眼睛,緊緊的看著夏媽媽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