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大增,把和爸爸碗裏的肉夾了出來,“不知道高血壓不能吃那麼油的東西嗎?吃青菜!”

“你這是伺機報複!”何爸爸反擊。

“我就是報複!”

何爸爸:“……”

許哲:“……”

這個時候拿了酒的何逸走了過來,看到許哲滿臉通紅,皺著眉問道:“你們和他說了什麼?”

許哲聽出了何逸不高興了,於是拉拉他的袖子低聲說沒有事。

“都承認他了,還會欺負啊。”何媽媽說。

許哲也幫忙打圓場,他說:“阿姨沒有說什麼,不要生氣啦,做下來吃飯。”

見許哲除了臉紅一點沒有別的反應之外,何逸決定還是先坐下來看看。給許哲倒了小半杯酒,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就著菜慢慢喝著。

“這次準備在家裏住多長時間?”何媽媽吃完一口飯,對著看電視的何逸就問。

何逸看也不看媽媽,張口就答:“就今天,明天帶他去爬山,他好久沒有出門了。”

何媽媽沒有接話,隻是夾菜的手明顯地頓住了,何爸爸看了何逸一眼,放下了碗。他說:“你也不是小孩了,我們也不為這件事怪你了,在外麵那麼多年,也該收收心好好找份工作穩定下來吧?”

“我在那邊很開心。”何逸把頭扭過來,直視著自己的爸爸,麵無表情地說。許哲在桌子下麵拉拉他的衣擺,讓他口氣好一點,何逸沒有理會。

“我們都做了這樣的讓步你還想怎麼樣?”何爸爸的口氣也強硬起來。

何逸仍是那一副“我的事情我自己做決定”的模樣,他說:“我想怎麼樣你心裏不是最清楚嗎?反正我是不可能和別的人生孩子的。”

聽到這裏許哲突然明白了何逸為什麼在找到他那麼久之後才提出回家,因為始終有這樣一個解不開的疙瘩橫貫在兩輩人之間。

“我們就你這一個獨子……”說話到一半,何媽媽拉出了何爸爸,話由她接了過去。她放下筷子,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說道:“今天見了許哲,我很開心也很滿意,知道他早些年受了苦,你不想他以後受氣也是對的,這一點我們都認同。隻是孩子的事情,由不得你。”

何逸放下碗,當即站了起來,拉著許哲朝著玄關就走,連句告別的話都不說。

許哲不知道現在該勸何逸不要因為他和家裏人鬧僵好,還是就這麼和何逸一起走什麼都不說好,他覺得鼻子一陣發酸,喉嚨也像是卡住了什麼東西一樣,難受極了。何逸把許哲護在懷裏,對何爸爸何媽媽說:“要是你們還是這樣認為,我覺得我也沒有必要回這個家,家用我還是補貼,既然相看兩厭,每天在你們麵前出現惹你們生氣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想幹。如果下輩子還能做你們的兒子,再來好好孝敬你們。”

“站住!”何媽媽厲聲說道,“話不聽完就發脾氣,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事情突然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許哲心裏這麼想著,何逸估計也一樣,因為他的表情表現的非常明白,就差直接在上麵貼幾個問號了。

“我和你爸爸,在孤兒院看到一個很可愛的男孩,就是……”何媽媽一想到那個小男孩,眼眶都紅了,“就是眼睛有點兒問題,不過我們打聽了,可以治好的。雖然說現在看人不清楚,但是年紀還小,動手術的話,治愈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許哲和何逸對望一眼,又看看站在自己對麵的夫婦,眨巴著眼睛,還消化不了自己聽到的事情。

“我就這麼自作主張了一件事情,那孩子和何逸小時候長得特別像,我們一個沒忍住啊,就收養了,人在盲校,我想……要是你們不願意,我們年紀還不大能照顧個十一二年的,等成年了,讓他自己謀生,有了文憑,總歸是好的。”何媽媽看著許哲的眼中充滿了期盼。

許哲看了一眼何逸,緊了緊被對方握著的手,他訥訥地說:“我能看看那個孩子嗎?”

“能,能能能,當然能。”何媽媽高興得有些手足無措了,“老頭子,我們現在就去學校把睿睿接回來。”

何爸爸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很多,看向許哲的時候,還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一行四人就坐著何爸爸的小車到了盲校,一路上何媽媽都在描述何睿多麼多麼可愛多麼多麼懂事,隻恨不得當下飛到他麵前去。

許哲聽著何媽媽的話,一直帶著笑,眼睛越來越亮,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看來也興奮得不行。得,這兩人總算是有共同話題了。何逸還是不是很滿意父母什麼都不和他通氣就直接做決定的行為,一路上都不怎麼說話,隻有在許哲看向自己的時候,才勉強點點頭,附和一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