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憤憤的瞪一眼自己的兒子,接過茶水,硬的不成,便來軟了。硬生生的讓聲音哀傷了幾分,硬擠出兩滴眼淚。
“想當初,我身為庶出,你爺爺和叔叔們是何等的欺負我們。但是不管平日裏受再多的氣,再多的委屈,隻要看到你和你娘,心裏就安生了……你以前是多麼懂事啊,隻要一看到我,遠遠的都會跑過來……”
心舞打斷:“爹啊,現在看到你,我還是會跑過去啊。”
老者狠狠的瞪一眼心舞,心舞閉嘴。
老者繼續回憶一般的道:“你以前又聰慧、又乖巧,爹爹的絕學秘籍,你隻看一遍就懂了,學的有模有樣的,你娘就說,心武這名字取得好……”
心舞繼續打斷:“爹,我現在雖然不叫心武了,不過我舞蹈跳的也不錯啊,不比咱家最棒的舞姬差,也不枉費了心舞這個名字嘛。”
老者憤憤的一拍桌子:“混蛋!大男人跳什麼舞蹈!舞蹈都是那些下九流的人學來迷惑男人的!”
心舞挑唇,淺笑:“爹,我記得,娘以前好像就是……”
心舞的娘在認識心舞的爹之前,便是錦繡著名的舞姬,後來兩人結婚,倦蝶情深,數十年如一日的恩愛。老者不注意竟然將自己的老婆拖下水,謹慎的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被人聽到後鬆了一口氣。憤憤的瞪著心舞。
對這個吊兒郎當,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兒子,他除了無奈,就隻剩下無力了。
搖了搖手:“罷了罷了,是我歐陽辰風福薄,生不出個好兒子來。”
心舞淺笑:“爹啊……聽聞丹竹鎮出了一名采花賊,已經多名女子受害,爹爹若是訓完話了,我便趕過去看看了?”
老者憤憤的哼了一聲,算作應答。
歐陽心舞也不客氣,起身離開。臨走時還不忘了對身邊服侍的人吩咐,等會給老爺上一碗冰糖銀耳蓮子羹,去去火氣。
有這樣一個兒子,老者氣不出,惱不起,隻餘下哭笑不得的感慨。想他一身正氣,心舞的娘也是溫婉大氣,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刁鑽的兒子?
和老爹智鬥一場,心舞得意的哼著小曲,腳上卻絲毫的不慢的趕往丹竹鎮。
事不宜遲,每一天都意味著一名少女的受害,想他雖然對女人興趣不大,不過也自詡為護花使者,怎能讓美麗的花兒被采花賊給殘害了?
走進一片樹林,歐陽心舞鬆了口氣。
隻要再穿過這片樹林,前麵不遠處就是丹竹鎮了,今晚應該可以到達……
起步,沒有走多久,卻聽聞一陣撕裂般痛哭聲,仿若失去了雙親的小獸一般,哀鳴的讓人心酸。
心舞微微頓住腳。
沒有束起的發絲被風吹亂,妖嬈嫵媚,少年苦惱的皺眉,纖瘦的指理順了頭發,看了看即將到達的丹竹鎮,又看了看哭倒在地的少年。
心在拉扯著……
若是晚了一步,今晚說不定會再多出一名受害的少女。但若是……
“為什麼要我活著!為什麼不要我陪你一起死了!我不要活著啊,你走了,無命也不要我了,我已經什麼都失去了啊……素言……”
心舞心下一驚,素言?難道是皇甫素言?
終於,心舞再無遲疑,邁步向明達走去。
聽到素言這個名字,心舞會不自覺的想起那個溫雅如玉的男人,坐在茶樓裏,溫柔的笑望著街道上的行人。雖然僅僅是一麵之緣,皇甫素言的容貌,溫雅和脾性,卻那麼容易的讓人牢牢的銘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