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蓋著元寶印的紙錢,低頭凝望著眼前的墓碑,右手重複著撚紙,拋灑,再撚,再拋的動作。
夏小古伸出手掌,接住了晃晃悠悠朝他飄來的紙錢,閉上嘴,慢慢地踱到夏霄庭的身邊。
撒完最後一張紙錢,夏霄庭轉身,接過他手上的提籃。將裏頭的酒菜一碗碗地拿出,放到墓碑前,最後打開酒壺,向地上灑上三杯。
“知道躺在裏麵的是誰麽?”
夏霄庭指了指墓碑──上麵沒有一個字。
沒有姓氏,沒有生卒日期,什麽都沒有,隻不過是一塊普通的,隨處可見的石塊──
但是夏小古卻知道,那墓碑之後的墳包裏,躺著一個重要的人。
一個從十八年前到現在為止,讓夏霄庭每年都來紀念他的人。
“師傅從來不說……徒兒怎麽知道。”
他們是兄弟兩不是沒有問過,但是夏霄庭每次都不會回答。次數多了,他們兩人也就沒有了興致。反正,等到夏霄庭願意告訴他們,也就自然知道了。
“裏麵躺的……是一個為了我而死的人!”
夏霄庭抬頭,眼波微動,望向遠方。
“那年我隻是隨手救下了他兒子的命,他說會結草銜環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你說,我怎麽會相信呢?”
夏霄庭弓下腰,為石碑拂去上麵的煙灰。
“隻有這個農夫當真了!真是個傻瓜,不是麽?他為了我死了,我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傻瓜……我當年應該再這個碑上刻上‘傻瓜之墓’幾個字的……”
“師傅,這個人到底是誰?十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夏小古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夏霄庭。
在他的心中,夏霄庭永遠都是瀟灑的,目空一切的。
他是胳膊肘往裏拐的師傅,是喜歡壓榨徒弟的師傅,是喜歡漂亮東西,喜歡美人美食美景,喜歡金錢珠寶綾羅綢緞的師傅。
他怎麽會為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露出這樣失神的表情?
“十八年前……已經十八年了啊!”
夏霄庭低頭淺笑,宛若春花。
“那年……有人追殺我……從漠北追殺到了江南,從赫茲追殺到了華國……真是一段亡命天涯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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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老夏話當年
當當當……滾啊滾
壓倒武林盟主(強受 生子) --29
“他派人殺我……我不能反抗,我隻能逃……”
回到了草屋中,夏霄庭已久坐在窗邊的竹桌旁。看著對麵的夏小古一臉認真的看著自己,大大的眼睛裏是滿滿的疑惑。
曾經是那麽小的孩子啊。小小的,肉♪肉的,臉蛋圓嘟嘟的招人疼愛。現在,還是這麽大
大的眼睛,卻已經是一個翩翩少年了呢……
十八年了啊……
“師傅?”
見夏霄庭久不說話,夏小古困惑地提醒,“您怎麽了?”
“沒事……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罷了。”
夏霄庭皺眉,搖了搖頭──
不知為什麽,最近總是有種不安的感覺如影隨形,就好像那段已經遠去的亡命生涯又回
來似地。他每天都會莫名地心驚,那種被人追的無處可逃的感覺,會把人活活逼瘋!
“師傅,是什麽人追殺您呢?是……是您說的,赫茲國的人麽?”
夏小古擰著眉頭,想起了正在等待自己消息的亞蒙。
難道,那個人是來殺師傅的?
“是啊,是赫茲國的人……師傅當年,可是犯下了驚天動地的大事呢!”
夏霄庭抬頭一笑,帶著難以掩飾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