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殺戮,隻有鮮血,才能滿足人那天生的嗜血瘋狂!
人之初,性本善?
善殺!善滅!善淫!善恨!
人不過披了層“善良”的皮,穿了件“正義的”甲,手上拿著代表“懲罰邪惡”的長矛,再不停屠戮著所謂“邪惡”的魔鬼。
正義?邪惡?
當強者滅殺弱者,改變曆史的瞬間,他們就是正義!
強者為王,弱者為寇!
當他屹立於頂峰之時,隻有尊敬與恐懼!
當你墜落在深淵之時,僅有漠視與譏諷!
曾經的兄弟,踩踏著他尚有餘溫的屍體,揮舞著刀劍向敵人衝去。
他的亡靈,隻有在半空悲憤的怒吼,卻絲毫無法奈何這些曾經勾肩搭背的“兄弟”!
穆箋卓並無兵馬,又隻是一個禁軍首領,便一直待在李世民馬旁,他望著兩軍交鋒,思忖道:“對方令兩軍交戰,究竟想幹什麼……”
他此刻的思維與一般軍師不同,他是從道法角度思考。一般修道之人跟隨在軍中,大多是出謀劃策或勸諫不要輕動兵戈。但那黃衣道人居然使兩軍交鋒,使雙方將士血流成河。
沉吟半晌,穆箋卓忽地劍眉一凜,喃喃道:“難道他想布什麼邪魔之陣……?”
一想到這裏,穆箋卓身軀禁不住一顫,抬頭遙望對方陣營。這一細神觀察,果然讓他瞧出端倪,隻見對方竟將全軍壓上,整個戰場殺氣衝天,血氣滾滾,竟是隱有凝結為實體的樣子。
他心頭一驚,要知道一般戰場即便死傷過萬,也不過怨氣過重,但此處竟是血氣翻滾,而且強盛到即將凝結為實體的地步,無疑是有人暗中施法,操控此地的亡魂。
他想到此處不寒而栗,猛地搶到李世民馬前,急道:“聖上,快快收兵!”李世民眉宇微沉,冷聲道:“兩軍才一交鋒,如果我唐軍率先收兵,必然會士氣低落,穆都督此語是什麼意思?”
穆箋卓大急,說道:“突厥道者,欲要布邪陣對付我軍啊!”李世民一怔,疑惑道:“你是說,對方想要用……鬼魂來對付我們?”身側眾人聽到“鬼魂”二人,饒是眾人身經百戰,禁不住均是一震。
李績眉頭一皺,轉頭望去,他道法了得,方才並未在意,此刻凝神關注,也瞧出不對,將手一揮,頭頂東皇鍾微微一晃,一聲若有若無的鍾聲回蕩開來,隨著那鍾聲蕩開,一層漣漪慢慢擴散開來。
穆箋卓瞧的分明,那漣漪每蕩過一層,空中怨氣便削弱數分。那鍾聲回蕩不絕,漣漪更是不停地蕩過天際,將那怨氣飛速削減。
陸先生瞧見此景,微微一冷笑,從背後包裹中掏出一段槍頭。他雙手拖著那槍頭,口中輕輕念動咒語,隨即向上一托,隨著他口中咒語不斷念出,那槍頭四周放出銀色的光輝,整個槍頭末端聚集了無數銀光,變成了一柄三丈長的銀槍。
那銀槍四周閃爍著無數銀色符文,陸先生冷笑一聲,將手一推,那長槍槍身一抖,隨即化成一道銀電射入天穹。李績正在施法,突然聽見東皇鍾一聲長鳴,隨即便覺體內元嬰劇烈震動起來。
他心頭一驚,趕忙咬破舌尖,定住元神,抬頭看去,便瞧見東皇鍾前正懸浮著一柄銀色長槍。兩件法寶一銀一金,正在半空中相互對峙。
李績心頭一沉,東皇鍾遭遇敵手,自然無暇對付那怨氣,但此刻他不敢大意,東皇鍾方才施法時已與自己本命真元連上,若任由那銀槍對付東皇鍾,自己必遭禍端,當下他緊守心神,全力守護那東皇鍾。
穆箋卓也瞧出不對,本來東皇鍾即將要把那怨氣削完,不料突然停下,他下意識抬頭一看,便瞧見一柄銀槍正抵在東皇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