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失思力就在一旁,見他麵露怨恨之色,知道他心頭所想,心頭暗自感歎,沉吟片刻,上前對頡利一拱手,淡然說道:“可汗,我們已休息了有三個時辰了,也應該起程了。”頡利點了點頭,看了眼前麵那條大河,不知為何,心頭忽然湧起一絲害怕,他遲疑了一下,看了眼吐魯特,揚聲道:“吐魯特,你在前麵開道。”
吐魯特正在前方與士兵一起休息,聞言心頭不由大罵。自從那日被冰雷子從頡利馬蹄下救下後,他便逐漸反感起頡利,如今又害的自己一族人數大減,他們族人本就人數稀少,此刻心頭更是將頡利罵的狗血淋頭。但頡利畢竟是突厥可汗,當下站起身來,帶了二十名士兵騎上馬,先行趕到大河上的一座木橋上。
這條大河有數丈之寬,中間僅僅有一座木橋立著,橋麵有二丈來寬,當真有天地盡壓無處躲的感覺,他深吸一口氣,正想向河對岸上瞧去,驀然河對麵傳來一聲大喝,喝聲如雷,竟然震的他跨下馬匹一聲慘嘯,猛地退了數步,更是險些將他墜下馬來。
吐魯特大吃一驚,他跨下馬匹乃是跟隨他戰了多年的寶馬,雖然比不上頡利那匹寶馬,卻也身經百戰,想不到居然被此人一聲大喝便震退數步,當下鋼槍一挺,沉聲道:“什麼人?縮頭藏尾算什麼好漢,有膽子出來一會!”他言語未斷,隻見河對麵陡然步出一騎。
那騎士一身黃袍,上身赤裸,虎目暴出,麵目剛挺有力,下半身卷著一張虎皮裹住雙腿,手中拿著一柄淬銀鋼槍,跨下馬匹全身赤紅,竟是上古奇馬——金龍馬。金龍馬乃是赤兔馬與大宛名馬雜交所生的馬種,踏水行山如履平地,日夜可行千裏之遠。
他強壓心頭驚恐,雙目一瞪,大槍一抖,怒喝道:“來將通名!”那騎士一聲怒哼,大喝道:“我乃陰山第一猛將寂寞,來者何人?!”吐魯特哼了一聲,鋼槍一抖,應聲道:“我乃吐魯特是也,寂寞吃我一槍!”言罷雙腿一夾,就勢向前衝去。
那寂寞瞧他過來,一聲長笑,雙目猛然一瞪,以槍作刀,就勢猛然狠狠斬下,吐魯特一衝之勢極大,見狀不及變招,趕忙鋼槍一橫,就勢向半空擋去,不料那寂寞力量極大,這雷霆一擊竟然將他鋼槍瞬間斬作兩截,同時將他跨下馬匹腦袋一槍砸爛。
吐魯特心頭大驚,正想閃避,不料寂寞一聲沉喝,左手一拳砸來,這一拳尚未砸到,呼嘯風聲已表現了其中蘊涵的力道。已見識過他神力的吐魯特如何敢接,趕忙抽身閃避,但不想寂寞拳頭力量之大,速度之快,簡直如風如雷,瞬間打在他天靈蓋上,“轟”的一聲,吐魯特天靈蓋瞬間爆裂,被他一拳砸飛數丈,攤倒不起。
吐魯特在那騎士一招之下竟然瞬間喪命,頓時將眾人全部都震懾住了。寂寞虎目一掃,喝道:“頡利何在?!”頡利吃了一驚,正要開口,但執失思力猛然跳了出來,拱手道:“閣下誤會了,我們是唐軍,這是我們將軍……李靖,在下……歹火刀。”他不知對方身份,但瞧他話語,似乎是來抓頡利的,當下胡謅兩個人名字給自己裝上。
寂寞眉宇一皺,看了眼二人,說道:“不可能,我記得明明是頡利大敗,逃到這裏來了。”執失思力尷尬一笑,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本來要追擊頡利的,但是想不到他們居然半道突襲,把我們殺的大敗,逃到這裏了……他們,就在後麵!”
寂寞眉宇一沉,默默看了他們數眼,忽地一聲怒吼,叫道:“放屁,方才那將自稱吐魯特,明明是頡利帳下第一猛將,怎麼會到唐軍中去呢?!”執失思力咬了咬牙,囁嚅說道:“是……是這樣的,吐魯特已經投降了我們!”
寂寞皺著眉看了他半天,在執失思力幾乎要窒息的時候,忽聽寂寞哼了一聲,罵道:“他娘的垃圾唐軍,就這麼點本事還敢來打突厥,快滾快滾!”執失思力如獲大赦,趕忙拉著頡利一路猛逃,直接逃到了河對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