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箋卓一軍休息了三個時辰後,便帶著大軍衝向馬邑。
馬邑守將是原代州都督張公瑾,自突厥之戰打響後,便被調派到馬邑。他早已自薛丁山之處得知穆箋卓叛變一事,當下安排了兵馬,前去接應薛仁貴,本打算與銀羽軍一陣惡戰,不料半路碰到疾行而來的薛仁貴一軍,當下二軍一並,折回馬邑。
張公瑾見到薛仁貴,隨便客套了幾句,便詢問起銀羽軍情況,不料竟從薛仁貴之處得知銀羽軍六萬大軍全至,一時不由大驚。他思來想去,忍不住問道:“薛元帥,穆賊一軍六萬之眾,按道理說同行六路總管不可能沒有覺察到啊?”
薛仁貴長長一歎,說道:“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結的,難道同行六大總管也都叛變了?這絕對不可能!”張公瑾自然知道這件事絕對不可能,但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原因,當下也不再多想,到城頭去安排迎戰。
不料他才出城門,就見數名士兵踉蹌而入,驚慌道:“不好了,將軍……銀羽軍……銀羽軍已殺到城下!”張公瑾大驚,失聲道:“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行軍如此之快?!”薛仁貴濃眉一挑,沉聲道:“穆賊軍法嚴肅,調度有序,不可按常理而推斷。”當下他長袖一振,飄然出房,張公瑾也回過神來,吩咐了數句,緊隨其後。
二人剛出了張公瑾的府邸,便聽城外鼓聲陣陣,如同雷鳴一般,薛仁貴瞧四周士兵麵如土色,不由怒喝一聲,沉聲道:“慌什麼?!站好崗位!”沉喝未絕,便見數名快騎向此處衝來,先頭一騎頭盔半斜,後麵幾騎也是身染鮮血。
薛仁貴心頭一沉,剛要詢問,先頭那騎已翻身下馬,跌跌撞撞地衝過來,顫聲道:“不好了,銀羽軍已攻破城門,殺入城內……!”張公瑾大吃一驚,駭然道:“怎麼可能?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攻入城內?!”
那士兵顫聲道:“他們軍中突然飛出一騎,到了我們城下,我們見他隻有一個人,也沒理會,不料他竟突然從城下到了城上,殺了幾個人後便跑下去開了門,然後大軍一齊進攻,兄弟們都……”
薛仁貴心頭一沉,他知道定然是穆箋卓依仗強悍武學強行打開城口,他不料眨眼間形勢大變,不及多想,問道:“東、南、西城頭如何?”那士兵身軀一震,喃喃道:“那個人打開城門後又衝向西城,我們不知情況……”
話音未落,便見薛丁山、樊梨花二人帶著幾騎趕來,薛丁山才一下馬,便抱住薛仁貴大腿,大哭道:“父親,銀羽軍攻破西城,龍叔……死了……”薛仁貴身軀驀地一震,一口鮮血奪口而出,他身軀一晃,幸好張公瑾一扶,他才回過神來,將手一揮,喝道:“不能再等了,馬上走,快退,張大人,馬上安排能調動的士兵,退往長安。”
薛丁山身軀一震,喃喃道:“父親,龍叔的仇不報了嗎?”薛仁貴虎目含淚,咬牙道:“現在不適合報仇,即便我們過去,也隻不過匹夫之勇,馬上走!”眾人心頭大悲,但還是馬上調集兵馬,向南城退去,不知是穆箋卓故意還是如何,竟然遺漏了上千殘兵跟著他們。
如此一來,他們行軍速度大大減慢,薛仁貴知道是穆箋卓故意之為,但他又不能驅逐他們,隻能保持著這麼慢的速度,希望長安能快點派援兵過來。
長安。皇宮。
“什麼?!”李世民的身形驀然從龍椅上跳了起來,驚道,“銀羽軍大破望陽關、定襄城,正向馬邑趕去?!”他位下那士兵顫聲道:“不錯……穆箋卓已攻破望陽關,正在向馬邑趕去……”他話音未落,門外一將飛身跑入,拜倒道:“不好了皇上!”
李世民見來人是侯君集,侯君集是豳州三水人,唐朝名將,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隱隱猜到幾分不妙,雙拳慢慢握緊,澀聲道:“侯愛卿,怎麼了……?”侯君集抱拳在地,急道:“銀羽軍攻破馬邑,薛仁貴、張公瑾正在敗逃途中……”
“什麼?!”朝中眾臣一時盡皆失色,想不到素以大唐第一軍而稱的銀羽軍居然會突然反戈一擊,直逼長安。如今全國大軍盡出,攻打突厥,餘留軍隊根本不是銀羽軍之敵,一時朝中議論紛紛,有言戰者,要與之一戰,有言和者,要等李靖等人率軍來救。
“穆箋卓!”李世民突然一聲怒吼,將桌上物件盡數掃落在地,此刻他凶態畢露,額上青筋盡出,怒道,“朕早知汝欲意反,想不到竟如此心急!”群臣陡見龍皇怒威,盡皆跪了一地。
“胡說!”一聲怒喝自門外傳入,隨即便聽兵刃急動之聲,又聽侍衛數聲慘叫,數名侍衛從門外直接飛入,隻見兩道身影自門外大步跨入。李世民向那二人瞧去,皺眉怒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善闖皇宮?!”
魏征認得那二人,知道這二人是銀羽軍水軍統領,忙一拱手,正要說話,不料胡惜淩把手一揮,喝道:“你就是那個混蛋皇帝?!”李世民臉色驀地一沉,怒道:“好大膽子,來人,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