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箋卓聞言一愣,不由轉頭向遠處看去,隻見一支穆旗在遠處迎風飄揚,不由心頭暗叫慚愧,方才精力全在那老者身上,何曾注意到四周景物。
青琉璃撫了撫下顎短須,微笑道:“青龍小子,這位是蜀山的開派祖師‘龍泉劍仙’飛跡,與你師父齊名,你還不快快來拜見!”穆箋卓心頭一驚,打量了那灰衣老者一眼,心頭暗自驚駭,思忖道:“龍泉劍仙!不……不會吧?”
但他知道青琉璃雖然素愛開玩笑,但是這種事情他還沒無聊到開玩笑的份上,正想上前拱手拜見,不料飛跡卻冷冷道:“你是不是看我年紀不像,蜀山最上乘心法,‘禦劍誅魔’,修煉者年紀越大,看上去反而越年輕,哼,爾等愚夫,豈會懂我蜀山功夫絕妙。”
穆箋卓臉色一紅,不由暗叫慚愧,趕忙上前抱拳道:“晚輩穆箋卓,見過飛前輩。”飛跡看他數眼,微一拂袖,淡淡道:“不必了。”
青琉璃唇邊含笑,悠然道:“小子,你知道麼,昔日的‘銀羽大將軍’、今日的‘逆龍侯’穆箋卓負傷飛馬入城,早已經是全城皆知的事情了,皇上更是派了禦醫,針灸用藥,日夜醫治,再加上飛前輩日夜輸功,你臭小子才活下來的,知道麼!”
穆箋卓心頭一怔,抬頭看去,卻見飛跡麵色淡漠,根本未有變化,一時不知該謝還是該如何,當下便一揖首,微笑道:“飛前輩,多謝救命之恩。”飛跡將袖一拂,淡淡道:“不必。”
青琉璃笑容陡然一沉,肅然道:“青龍,我看了你的傷口,乃是有一股極精純的魔氣纏繞於你的傷口上,才使的你的傷口無法愈合,導致大量出血昏迷的,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受此重傷?”
穆箋卓笑容一斂,將當日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青琉璃臉色陰沉如水,飛跡也是皺起了眉頭,手撚長須,喃喃道:“滅忍?此人當年縱劍行遍江湖,仗著身懷‘無死無滅訣’,不懼怕任何傷害,一路橫掃江湖,不過後來突然銷聲匿跡了,想不到如今居然又出世了?”
“青龍!”
正當此時,院落外一聲招呼,趙冰涼、尹智軍與一名素服女子快步走入,趙冰涼抬眼才一見他,立刻是喜形於色,猛然上前一把抱住他肩頭,狂笑道:“哈哈,青龍,你傷好了!哈哈,好小子,每次出去都會帶一身傷回來,哈哈!”
穆箋卓瞧見他們走入,不覺一愣,愕然道:“你們怎麼來了?”趙冰涼瞧他發愣,不由長笑道:“瞧你說的,難不成來看看你也不成麼?好笑,好笑!”尹智軍微微一笑,解釋道:“如今將近年關,我東海堡雖是一方門派,卻也屬於世家,太宗有令,年關之際,各地大世家均需來朝奉禮,不得已,我和冰涼便來了長安。”
穆箋卓劍眉一挑,皺眉道:“如此說來,林大叔也來了?”趙冰涼笑了笑,搖頭道:“那倒沒有,林前輩不屑入朝之事,便拜托我們一路護送憶雪妹子入朝,將需奉的禮物交給你,由你代替青葉堡。”
穆箋卓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麵露淡淡笑意,不過他猛地反應過來,喜道:“你說什麼,憶雪也來了?”趙冰涼哈哈一笑,點頭道:“那是自然,你別看啦!聽說你受傷了,她便去幫你熬藥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憶雪妹子,今日也開始修煉了。”
“什麼?”穆箋卓愣了愣,喃喃道,“憶雪也開始修煉了……”
倏地間,他腦中回憶過以往的一切,一幕一幕,都從他腦中掠過……
突厥來襲,林憶雪央求林若言帶其千裏趕來,隻為見到他,能夠到他身邊。
雲州寒翼堡,林憶雪遭遇聶塵,穆箋卓怒極而戰,雖為姬落所救,卻也被其所擒,與林憶雪被他帶到寒翼堡禁地,險些遇險。
他不由歎了口氣,雖然不曾自林憶雪口中得知,他卻也大致知道了林憶雪為何突然修煉,念到此處,他不由想到了蓬萊中的那個人,心頭更是生出愧疚,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