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際,穆箋卓隻覺體內真氣磅礴如濤,在體內滾滾流動,身心俱是暢快無比,忍不住披了件披風,從屋內疾步而出,尋到醫仙穀穀心的忘憂泉旁,靠在一棵巨樹下閉目養神。而沉吟了半晌功夫,忽地搖了搖頭,長歎道:“可惜可惜,若是此處有酒,當飲十大白哉!”
正感歎間,忽聽遠處一人長笑道:“穆兄弟,想要喝酒,那還不是件容易的事。”穆箋卓一睜眼,翻身站起,失笑道:“楚大哥,你也來了?”隻見楚洛羽身披藍色外褂,與水柔並肩而來,二人男的英俊瀟灑,女的撫媚動人,即便他與水柔不和,亦禁不住暗暗喝了聲彩。
楚洛羽坐到其旁,從身後取出一壇酒來,笑道:“請!”穆箋卓拍開酒壇鼻尖一嗅,奇道:“這不是封龍山的‘千葉盞’麼,楚大哥,你……”楚洛羽笑道:“你那準丈人不是前段時間來麼,剛巧帶了三壇千葉盞,就送給我師父了。”
水柔略揚媚眉,笑道:“隻是想不到大哥的鼻子居然如此厲害,還是先找到了這三壇酒,一口氣就先喝了兩壇。”穆箋卓一口酒卡在喉嚨裏,半晌才苦澀道:“真倒黴啊……居然給他先喝了……”楚洛羽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
忽聽一聲爽朗長笑由林中傳來:“哈哈,你們幾個家夥在笑些什麼呢?”三人循聲望去,隻見水若默玄衣冰袍,大步而來。楚洛羽尚未開口,水柔已搶先笑道:“大哥,你喝了穆老弟兩壇酒,他正生氣呢。”
水若默“哦”了一聲,尋地盤腿坐下,大笑道:“早知道一壇也不給你留下,哈哈!”穆箋卓微微苦笑,將酒壇遞上,笑道:“怎麼樣,來拚上一拚麼?”水若默哈哈一笑,伸手一接過酒壇,大笑道:“想跟我拚酒?即便是莫凱那家夥最多和我平分秋色!”
穆箋卓傲然一笑,說道:“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想壯膽也不是現在啊!”水若默大怒,仰頭便是一口痛飲,長嘯道:“好酒好酒!兀的小子,該你了!”穆箋卓哈哈一笑,接過酒壇亦是長吸一口氣,連吞三口,呼氣道:“好酒!千葉盞百飲不厭!”
水若默剛想伸手拿過酒壇,忽地穆箋卓將酒壇一移,微笑道:“你已經喝了兩壇了,這壇就不給你!”水若默大怒,喝道:“小子,可是說好拚酒的!”穆箋卓哈哈一笑,仰頭又是一陣痛飲,倏地倒過酒壇,笑道:“哈哈,一點不剩!”
水若默盯著那酒壇,一臉意猶未盡之意。穆箋卓哈哈一笑,笑道:“怎麼樣,酒蟲上來了吧?”水若默大驚,愕然道:“你怎麼知道?”穆箋卓舔了舔舌頭,嘿嘿笑道:“若沒有剛才那口酒,你的酒蟲哪裏會這麼猛,哈哈哈!”
水若默大怒,揮手便是一拳打去,穆箋卓哈哈一笑,伸手輕輕一點,借著他的拳勁飄然站起,長笑道:“多謝,不送不送!”水若默正想站起,忽地目光一變,耳邊隻聽穆箋卓喝道:“什麼人在側窺探?”
眾人一愣,紛紛向穆箋卓看去,卻見他雙目精芒四射,向著一棵大樹飛去。楚洛羽劍眉一揚,反手抄起背後的“玄冰劍”,便要縱身追去,忽然隻聽一人緩緩道:“別追了,我知道她是誰!”眾人一愣,紛紛向水若默看去。
水若默皺著眉頭,冷冷道:“我知道她是誰,你們不必追了,她傷害不到穆兄弟了。”水柔奇道:“大哥,那個人是誰啊?”水若默遲疑了下,終究緩緩道:“她是寒鷹堡‘寒翼鷹王’的女兒,白無望。”
“白無望?這個名字好奇怪?”水柔皺了皺柳眉,略帶疑惑地問道。
水若默搖了搖頭,緩緩道:“名字乃是父母所取,我們外人不好說什麼。”楚洛羽卻是疑惑道:“白鷹王我自然聽過,不過他女兒到這裏來幹什麼?”水若默微微苦笑,歎道:“還能幹什麼,還不是為情所困!”
“為情所困?”水柔一怔,倏地明白過來,忍不住“咯咯”笑道:“大哥,你怎麼招惹上她了?”水若默見她竟然以為是自己招惹白無望來的,不覺大怒,喝道:“放屁,關我什麼事情?”
水柔一愣,愕然道:“不是你……”隨即盯了眼楚洛羽。楚洛羽雖然溫和,但是不笨,嚇的趕緊說道:“師妹,我這幾年可都跟你跑東跑西的,可沒招惹這什麼白無望啊!”水柔白了他一眼,輕笑道:“我可沒說你,幹嗎不打自招?”
楚洛羽頓時臉色發寒,幸好水柔沒有繼續追問,他這才鬆了口氣,摸了摸鼻子,忽地靈光一閃,失聲道:“不會吧,是他?”水若默一聲苦笑,說道:“除了他,還有誰能招惹到白無望?”
水柔愣了愣,忽地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笑的肚子都疼了,忍不住失笑道:“哈哈,這下可有趣了,別忘了林姑娘可還在呢,哈哈!”楚洛羽此刻也明白過來,愕然道:“不會吧,真是穆兄弟……”
他話未說完,忽地隻聽一旁瓷器墜地之聲,三人隻顧說話,卻忘記了看四周,調頭看去,竟發現水刃鋒、米小榭、林憶雪皆已在旁邊。三人頓時嚇的不輕,趕忙對水刃鋒一拱手,急道:“見過爹(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