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能量石,和紙侍的原理有點相像,你隻要取走,借體很快就會崩毀,這也意味著司平安會再次死亡。」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聽見對方這樣說,司曙感覺心髒還是重重地痛了一下。

「依利,不要講得那麼嚴重,反正拿走後還有些時間咩。」司平安連忙插進來,試圖讓氣氛稍微輕鬆一點,「你看阿斯瓦還不是在那邊跳來跑去,借體本身的力量還可以支持一陣子,不是馬上倒下去暴斃啦……而且老人家本來就已經死了不是。」

「取走之後借體的組織會跟著變動,已經不可能再安放回去,這點與紙侍的狀況相同,但是借體的構成比人偶還要精密,所以也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取代了。」把前麵的青年一巴掌推開,依利繼續自己還沒講完的話,「會跟人類死亡的過程一樣,開始衰弱最後死去,你可以接受的話,就能拿走。」

「父親……」極光看著嚴厲的帝王,很想說些什麼,但是卻不知道怎樣開口。

羅德看著旁邊的少年,也不曉得要講什麼。他沒有辦法提供小鬼任何意見,這種選擇不可能有人能夠給意見的。

天火的爆炸巨響在結界外響起,考慮時間不多了。

「欸,你們可不可以集體閃遠一下?」盯著自己的兒子半晌,司平安突然抬起手,像驅逐小狗一樣揮了揮。

「你……」

「走吧。」抓住正想講話的帝王,火帝及時將人拉開,還貼心地幫他們父子多設下一道隔離術法。

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些爆炸聲、天火飛濺或者視線壓力,在瞬間完全消失。

被隔開的外麵像是放映著某種沒有聲音的影像畫麵,連飛蛇與海龍的鬥毆看起來都很不真實。

司曙不知道該講什麼。

實際上,他現在腦子一片空白,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無力。

他知道應該做什麼,但是完全無力驅使自己,他甚至很想現在馬上放棄,什麼都不管,就這樣自己一個人回家去,這些種族什麼的他全部不想理。

他不想做選擇。

「阿孫啊……」

青年一點都不粗糙的手壓著他的臉,擦掉了剛落下來的眼淚,「阿公真的很對不起你,一直害你害到這種地步。」

他們都不想要走到這種狀況。

其實這些都不幹他們的事,生命不是他們創造的,接收力量不是他們賦予的,破壞平衡也不是他們造成的,種族爭鬥也非他們驅使。

他們就隻是想自由地活在美麗的世界上而已。

不管是誰都好,隻要有人多走了一步,其他人就得退後一步,然後平衡被打散後,更多人必須來承擔這些,不分黑白,也不會隻找造成錯誤的人,而是每個人都必須付出點什麼,來填補這些傷害。

司平安掏出皺巴巴的衛生紙,給少年擦眼淚,他當年的孩子現在已經長得這麼大了。

「鳥仔若長翅了,就要自己飛出天空。」他停了下,用著他們都很熟悉的老人式台灣國語說著:「兒女若長大了,就要開始自己爬起走路。」

「走你頭啊……我還隻是高中生耶……」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哪有人要在短短時間裡接受這麼多種打擊,就算再怎樣堅強的人也不可能受得了。

「你自己也知道,就算你不動手,曦來了也會搶;就算曦沒來,那些神族也不可能會讓老人家帶著趴趴走。」看著已經逼近過來的舊友,司平安有點感慨,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走到哪步才夠,「如果要選一個,阿公寧願自己拿給你,這樣比較有種終於幫你做點什麼的高興感。」